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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烧烤,山东淄博火了,火得有点突然、有点热烈,以至于我的一位淄博籍读者调侃道,“上一次淄博这么火的时候,晏婴还活着”。
这话说得其实并不准确,至少到西汉,临淄还是和洛阳、邯郸、宛(也就是南阳)、成都齐名的全国五大都市之一。
只是严格说起来,今之淄博与古之临淄并不是一回事。现在的淄博是以淄川,而不是临淄为主体发展起来的。后者直到1969年才划入淄博,成为其第五个区。
淄川与临淄,两者虽然名字相近,但在历史上的大多数时候并非一家人,比如明清时,临淄属于青州府,而淄川属于济南府。
“淄博”作为一个地域名称,是伴随着淄川、博山两地煤矿开发于上世纪20年代初形成的。建国之初,这里还叫淄博工矿特区。
在那个年代,工矿特区几乎是大城市的代名词。东北的抚顺、鞍山、本溪等,甚至一度跻身直辖市之列。而淄博在山东的地位,亦如抚顺、鞍山、本溪等在全国的地位般显赫。
1954年12月,淄博撤(工矿特)区设市前,山东只有济南、青岛两个省辖地级市,淄博是第三个。
淄博城市的高光时刻出现在1986年。当年5月,应联合国人动基金会邀请,淄博作为79个世界大城市之一,参加联合国在西班牙巴塞罗那举行的世界大城市“人口与城市未来”国际会议。
至于有些知名自媒体提到的,“1994年淄博的GDP排名居全国13,位列省会济南之前,与杭州几乎可等量齐观”,经过我的核实,表述不实,属于误传。
1994年,全国GDP排名11~15名的城市分别是:大连、青岛、成都、武汉、南京。
杭州位列第九。
所谓“13名”的说法,出自一张1995年《国内生产总值超200亿元的地级以上城市》统计图表(包括1994、1995两年的数据)。不过其中明确标注有“不包含市辖县”的字样,也就是说,这里的排名仅指“市区”,而非全市。而那时候的杭州,连萧山、余杭都还没被纳入市区。
当然,不管祖上是否阔过,历史有多风光,今天的淄博,用我的那位淄博籍读者的原话来说,“在此之前就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北方三线城市,平时大街上连外地人都不多见”。
而最近,“外国人都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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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淄博全市紧锣密鼓地准备五一即将到来的烧烤节之际,隔壁的潍坊已经先一步,于4月15日至16日,也就是上个周末,举办了“第40届潍坊国际风筝会”。
比起淄博的“全国食客千里奔赴”,潍坊的格局与魅力似乎更大些。据报道,共有来自59个国家(地区)和国内23个省区市的150多支风筝代表队参与了本届风筝节的比赛和表演。
那几天,即便没去现场,刷视频满屏都是在空中“遨游”的大鲸鱼,随风摇曳的八爪鱼、老虎、美人鱼,跟随“爱的魔力”转圈圈的巨型彩环,甚至还有印着“市场监督管理”字样的风筝,难不成是来负责空中秩序的维护和监管的?
随着一个个造型新奇的风筝陆续上天,潍坊的城市热度也跟着升温。其中一款写有“上个X班啊,真是上够了”的风筝,因为喊出了广大打工人的心声,更是在抖音上火了起来,被网友评为本届风筝节最佳。
而上一回类似土味话语出圈,还是那句“山东菏泽曹县牛逼666我的宝贝”。主角也是山东的城市。难怪我的另一位山东籍读者笑称,“山东还是有能培养网红城市的土壤的”。
其实,山东的网红气质何止局限于城市,更在于人。喊出“曹县牛逼”的那位小哥,身上的网红气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而比他更大牌的还有“大衣哥”朱之文、“被跳高耽误的龙吸水发明人”张国伟等。
当然,这种网红气质是需要加上“土味”前缀的。这一点,在深受山东半岛文化影响的东北,体现得更为明显。无论是赵本山的小品,还是《乡村爱情故事》系列影视剧,东北文艺如今差不多已经跟“土味”划上等号了。
虽然东北文艺作品的走红与热播,就跟央视春晚一样,由北往南呈现热度急速衰减的情况;虽然很多南方人,尤其是知识群体,对于这种土味文艺往往不屑一顾,甚至就连我自己,有次看到朋友拆到个刘能的盲盒玩偶,开心得不得了,都感觉十分差异:怎么会有人喜欢这样的玩偶?
但不可否认,人家就是火了。
这事引发了我的思考:网红的本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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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网红的本质就是猎奇。借着围观新奇之物,来拓展人们的眼界。
比如李佳琦,为啥能火?卖口红卖得专业当然是关键,但最重要的是,他作为一个男的,却干着口红销售的工作,营销过程中,介绍话术的运用、对女性心理的拿捏,居然比很多女销售做得都到位,这就让人感到十分新奇。
回到区域城市,能火的大抵有三类:要么是展现乡土中国最土味的一面,要么带人领略最上流、最精致的生活,还有一类,就是在乡土的地方展示精致的审美,这方面的代表,前有李子柒,后有我一位在乡镇中学任教的读者,也正在做着这方面的努力。
说起乡镇中小学,很多人的“刻板印象”可能是设施落后、师资不足。比如B站上有名的UP主“乡村教师日记”,其视频很多时候没啥情节,剪辑也较为粗糙,不少对话甚至都不太能听清,但因为它真实地展现了皖北乡村小学的日常生活,而这种生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