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月3日,著名音乐人、作曲家顾嘉辉在加拿大温哥华辞世,享年92岁。
“那个辉煌的香港年代真的结束了。”曾经在香港无线担任《劲歌金曲》等多档音乐节目的音乐总监陈家伦慨叹,顾嘉辉一生的两千多首谱摞起来比人还高,经典作品的回响与音乐上的贡献更是超越了时代。
顾嘉辉的去世,引来陈家伦、甄子丹,以及好友曾智华、麦振鸿等人的悼念。音乐人周传雄回忆,2007年,他曾有幸与顾嘉辉先生合作一首《岁月风云》,时年76岁的顾嘉辉以热忱与年轻一辈交流,激励他无论遇到什么挫折,也要继续做自己想做的音乐。
对更多人来说,顾嘉辉留下的音乐遗产,是跨越时代的回忆。从《上海滩》《万水千山总是情》《射雕英雄传》等香港无线的影视剧主题曲,到被香港人视为香港精神象征的《狮子山下》《东方之珠》,顾嘉辉的创作之广泛,影响之深厚,是香港流行音乐史上难以逾越的高峰。
在香港乐坛,顾嘉辉与黄霑有“辉黄组合”的美誉。顾嘉辉年长黄霑十岁,两位才子不仅是生活中的挚友,也是一对黄金搭档,留下了《上海滩》《当年情》《狮子山下》《万水千山总是情》等数不尽的经典。
“2004年,顾嘉辉一辈子的好友、一生的搭档黄霑已先他一步因病去世。”在陈家伦的撰文中,透着悲伤。那年,终年仅64岁的黄霑病逝,引得万人到场追思。顾嘉辉特地从温哥华飞回香港拜祭老友,他曾说,“失去这个拍档,就像失去了很多东西。突然没有了这合拍的一半,对我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如今顾嘉辉去世,人们感叹,世间再无“辉黄”,两位才子终于在天堂相聚。
从邵氏电影到香港无线
顾嘉辉的原籍是苏州,一个被他称为“小曲清丽缠绵”的地方。
1931年,他出生在广州一个艺术之家,17岁时随家人移居到香港。父亲是画家,曾与张大千有交往。姐姐顾媚早年接受美术教育,后成为歌星,在上世纪50年代的香港颇有名气,《不了情》的原唱就是她。
他从小喜欢音乐,到了香港后,受姐姐影响,开始为她弹琴伴奏练歌。“音乐的魅力就是把空间变为旋律,把时间变为节奏。”顾嘉辉曾回忆,他少年时虽然已经感受到旋律是乐曲的灵魂,但还不敢斗胆作曲。
为了养家糊口,姐姐在夜总会和舞厅唱歌,他就去担任钢琴伴奏。那时候起,他才开始拜师学艺,研究乐理和音乐。
1961年,顾媚加入邵氏,做幕后代唱。当时,邵氏为了新片《不了情》举办了一场作曲比赛,顾嘉辉创作了他的处女作:由陶秦填词及顾媚主唱的《梦》,由此开始其音乐生涯。
顾媚与邵逸夫的太太方逸华都是歌手,顾嘉辉深得方逸华赏识,也正是后者的推荐,邵逸夫决定资助顾嘉辉赴美国波士顿伯克利音乐学院留学。
学成回香港后,顾嘉辉一面在影业公司担任乐队琴师,一面在电视广播有限公司从事影视片创作。他回忆,那段时间的探索之路最为艰难。
1969年,香港开拍电视剧《啼笑因缘》,顾嘉辉写的同名主题曲一鸣惊人,一时间,影视剧制片商排着队找上门来。上世纪七十年代,他为李小龙的《猛龙过江》《精武门》等多部电影创作电影原声。
1972年,香港无线电视台成立,顾嘉辉受聘为音乐主任,开启他在香港无线影视剧中的黄金创作时代。
陈家伦细数,从1970至1980年代,他创作出的代表作包括《啼笑因缘》《狂潮》《陆小凤》《家变》《倚天屠龙记》《狮子山下》《轮流转》《上海滩》《俩忘烟水里》《万水千山纵横》《铁血丹心》《一生有意义》以及《世间始终你好》等歌曲,无一不是脍炙人口。
顾嘉辉独当一面地撑起香港武侠片的音乐王朝,谭咏麟、梅艳芳、钟镇涛等香港歌手,则因演唱了他的作品而一举成名。
香港乐坛“辉黄组合”
“一个作曲家源于生活深刻体验的灵感固然重要,但词作者也是作曲家灵感来源的重要组成部分。”顾嘉辉曾说,他与黄霑合作二十多年,是难得的搭档。
黄霑从香港大学毕业后做过老师、广告经历、主持人,人生颇为丰富,歌词也充满着对社会细腻入微的观察,对人生的体味。更重要的是,在香港影视剧的黄金时代,制作周期很短,他说,“才思敏捷、做事负责的黄霑恰能得心应手,我们由此成了最佳拍档。”
为电视剧《上海滩》做主题歌创作是,无线电视台只给他们三天时间。第三天凌晨两点,顾嘉辉谱好曲子,直接拿起电话拨给黄霑,两人隔空对谱子。
1979年,他们合作为电视剧《狮子山下》创作同名主题曲,歌手罗文唱出香港人顽强不息、拼搏共济的精神,引发几代港人共鸣,也多次成为香港烟花汇演的音乐。2002年,朱镕基总理访港时,也曾朗诵《狮子山下》,勉励港人奋发。
1981年,顾嘉辉获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颁发的“最高荣誉奖”,2011年获香港艺术发展局颁授的“终身成就奖”。2015年,香港特区政府颁授他金紫荆星章,表彰他“为香港乐坛发展带来重大的影响及深远的贡献”。
顾嘉辉也有过触电经验,他曾受邀在1975年的电影《天才与白痴》(1975)中客串一名军火专家。该片票房逾450万,成为该年度香港电影票房冠军。
在“辉黄组合”合作二十周年时,香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