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022年财政收入虽大幅下滑,“余粮”使用支撑高强度支出
(一)财政收入下滑超预期,主因政府性基金拖累2022年广义财政收入超预期下滑,政府性基金收入、一般财政收入均有拖累。
今年前三季度,税收收入同比下降近11.6%,或主因留抵退税规模加码,及车辆购置税减免、减税缓税等政策实施。各大税种中,占比较高的国内增值税回落幅度最大、同比下降近33%;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同比增速亦较去年全年明显下滑;地产市场持续低迷,亦导致土地和房产相关税收回落、拖累税收收入。
非税收收入高增,对一般财政收入形成支撑。今年前9月,非税收收入累计同比23.5%、较去年全年提升近19个百分点,主要缘于资源价格上涨带动等。今年上半年,中央非税收入增长53.2%,主因原油价格上涨带动石油特别收益金专项收入增加、按规定恢复征收的银行保险业监管费收入入库等;地方非税收入增长15.5%,主因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收入,国有资本经营收入增长拉动。非税收入高增使其对一般财政收入支撑作用增强,占一般财政收入比例较去年全年提升近4个百分点至19%。
(二)收支差创新高,“余粮”使用支撑高强度支出防控与稳增长诉求较强,使得今年广义财政支出压力明显抬升。卫生健康支出维持高增长、前9月同比达10.7%,占一般财政支出比例也较2020年抬升近一个百分点。同时,房地产投资的持续低迷亦需财政资金带动基建投资对冲;从地方专项债投向结构来看,前8月专项债投向基建类项目近六成、较去年全年抬升近5个百分点。
广义财政收入下滑超预期、但支出承压,导致广义财政收支差额创近年新高。2022年前三季度,广义财政收入增速持续低迷,但支出持续发力、同比增速达8%。收支增速背离下,前9月广义财政收支差超7万亿元。
除了结转结余、利润上缴等“余粮”补充,专项债结存限额的首次大规模使用,进一步补充财政收支缺口。按照年初预算,中央和地方结转结余使用约1.4万亿元,特定金融机构和央企利润上缴1.65万亿元,一般财政赤字和专项债合计7.02万亿元,共同补充广义财政收支缺口;但在收入大幅拖累下,四季度追加使用的5000亿元结存专项债额度,可阶段性支撑财政支出维持高强度。
“准财政”的金融工具与信贷额度加码,也一定程度上分担财政支出压力、为稳增长提供重要支撑。相较以往,今年预算外资金力度大幅提升,整体力度超3万亿元,明显高于2020年的1.3万亿元。其中,“准财政”资金发挥重要作用。
二、2023年财政收入趋于改善、但“余粮”不足等或拖累支出
(一)2023年财政收入趋于改善,但修复弹性有限
伴随留抵退税消退,明年税收收入可能企稳回升。今年上半年集中留抵退税,叠加汽车购置税等减税力度加码,对税收收入造成拖累。但考虑留抵税额剩余规模已不多,且当前未出台更多减税退税举措,预计明年国内增值税、企业所得税等收入大概率企稳,带动税收收入边际修复。中性情景下,明年税收收入可能多增超万亿元。
明年非税收入增长或放缓,对一般财政收入支撑减弱。过往经验显示,非税收入中,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收入及专项收入等贡献较大;今年非税收入维持较高增速,或主要缘于煤炭涨价等带来的国有资源有偿使用收入增长。但资源价格上涨带动的国有资源(资产)有偿使用收入高增长或难延续;在今年高基数的基础上,下一年非税收入增速大概率回落,但规模或略有提升。综合税收与非税收入,中性情景下一般财政预算收入增长规模或接近2021年。
明年土地财政或边际修复,但弹性有限,或难以对政府性基金收入形成较高支撑。土地成交领先土地出让收入1-2个季度左右,当前其同比增速已见底回升,或指向下半年到明年土地出让收入边际修复。
10月8日财政部发文指出,严禁通过举债储备土地,不得通过国企购地等方式虚增土地出让收入,不得巧立名目虚增财政收入,弥补财政收入缺口。
(二)结转结余等“余粮”不足,或拖累财政支出强度2023年结转结余、利润上缴等预算内补充收入空间或大幅下降。
2022年调入资金及使用结转结余预算安排2.33万亿③;按照预算规模推算,2022年剩余结转结余与预算稳定调节基金余额或近5000亿元④。此外,今年1.65万亿元利润上缴中,1.1万亿元来源于央行2021年以前部分外汇储备经营收益,或更多为一次性补充政府性基金收入;而特定金融机构和中央企业每年上缴利润计入一般财政的非税收收入中,过往平均规模在4800亿元左右。中性估计,明年结转结余、利润上缴等或减少近3万亿元。
(③2022年调入资金及使用结转结余预算安排2.33万亿;其中,地方结转结余安排1.06万亿,中央预算稳定调节基金调入2765亿元。④据推算,2022年中央预算稳定调节基金余额或为1054亿元、地方结转结余余额为3449亿元。)
收入端补充有限下,明年稳增长支出压力依然较大,一方面缘于稳增长诉求较强,另一方面缘于刚性支出难以压减。疫后社会保障和就业、医疗卫生,及基建相关的城乡社区事务、农林水事务、交通运输等支出增长,而外交、国防、公共安全、债务付息等相对刚性、压缩空间较小,或使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