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投资人本期嘉宾是Citadel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KenGriffin。无论是Citadel公司还是KenGriffin个人都是华尔街的传奇。1987年,Ken还在哈佛读大学时就在宿舍支起天线,接收实时数据,交易可转换债券,开始了投资生涯。三年后,他在芝加哥成立了Citadel。今天,Citadel旗下拥有对冲基金和券商业务,两项业务都是业内顶尖。Citadel对冲基金目前管理着430亿美元的资产,数量虽然不算大,但Citadel被认为是近三十年全世界收益最高的对冲基金之一。Citadel证券成立于2002年,目前其做市商业务占据了美国超过四分之一的市场份额,并在全球超过35个国家和地区开展业务。
Ken在采访中聊到了中国金融市场的开放,目前西方世界的通胀压力,以及量化投资的前景和监管等一系列话题。
第一财经:Ken,非常感谢您抽出时间做客《顶级投资人》。在某种程度上,美国一直在使其经济与中国脱钩,例如,限制中国获得一些来自美国的高科技产品,如半导体。你在公开场合说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为什么?
Ken:总的来说,对我们两国来说,过去几十年来的经济一体化是提高我们两国福祉的强大力量。几十年来,我们在技术领域合作得很好,比如我们两国在开发软件和解决方案方面的合作。消费品方面的合作都令人惊叹。它为我们两国的消费者创造了难以置信的价值。我担心,软件和硬件的脱钩意味着消费者拥有最先进解决方案的机会减少。让两国最优秀、最聪明的人在不同的生态系统中工作,将减缓创新的速度。要知道,创新已经极大地改善了我们的生活。
第一财经:中国正在开放其金融市场。那么,中国近年来为开放金融市场采取了哪些步骤在您看来是最重要的?
Ken:过去15年来,中国监管机构在鼓励外国投资者参与中国金融市场方面考虑得非常周到。稳定首先是中国金融政策制定者关注的焦点。我们相信,外国资本进入中国将提高中国市场资本配置过程的竞争力。西方资金的背后往往得到非常有力的研究支持。这将有助于所有市场参与者更好地分配资本。因此,我们对中国向外国公司开放金融市场所产生的影响感到非常兴奋。我们认为,这将有助于在未来几年为中国企业和老百姓创造难以置信的价值。
第一财经:除了对冲基金业务,您还有做市商业务,Citadel证券,它是世界领先的做市商。中国现在也在推进做市商业务。您能告诉我们,做市商在美国市场扮演什么角色吗?
Ken:Citadel证券由我的合伙人赵鹏博士管理,它是全球最大的股票和固定收益证券做市商之一。特别要说,赵鹏在中国大陆长大,他上过北京大学,他是统计学博士。事实上,我们每天向市场公布大约150亿份价格,表明我们愿意购买或出售证券。做市商在让人们安心投资方面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他们今天所做的投资,总有一天会以成本效益高、透明和公平的方式收获这些投资决策的成果。
第一财经:所以您觉得作为现代化中国市场的一部分,中国推进做市商业务是个正确的决定。
Ken:随着中国推出各种新金融工具,做市商的作用将变得极其明显。例如,全世界运作良好的期权市场都是由做市商推动的。在西方的股票市场中,做市商在最大化流动性、压低买卖价差和提高市场弹性方面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这些都是我们认为中国在未来几年将寻求发展的目标。
第一财经:美国的通货膨胀目前处于40年来高位。您认为美联储应该做什么来控制这种情况?
Ken:美联储面前的道路非常艰难。通货膨胀率处于40年高位。这是我们成年后从未见过的。我们不知道的是:通货膨胀是暂时的还是结构性的?与结构性通货膨胀相比,政策反应与暂时性通货膨胀时期非常不同。美联储面临的另一个挑战是,与两年半之前相比,在工作的美国人少了大约300万。我们如何吸引更多的人加入劳动力队伍?提高利率以对抗通胀的传统措施也会减缓就业增长。而在美国,我们正努力让尽可能多的人重返职场。
第一财经:你的判断是什么,暂时的还是结构性的?
Ken:我开始担心通货膨胀更具结构性。300万有贡献的劳动力流失意味着劳动力市场非常紧张。这意味着员工可以要求更高的工资。一般来说这很好。如果这与更高的生产效率密切相关。由于新出现的“在家工作”现象,我们还不知道这是否能提高生产率。我们知道的是,情况发生了很大变化。在这种变化的背景下,我们正处在一个通胀率高得多、数百万人减少工作的环境中。我们只是还不知道事情将如何收场。美联储面临着一项艰巨的任务。
第一财经:战争和制裁意味着通货膨胀。乌克兰目前的情况对通胀和美联储意味着什么?
Ken:显然,乌克兰的冲突正在制造更多的供应链冲击,无论是减少小麦收成,还是与能源有关的制裁,都在影响世界各地的能源价格。乌克兰发生的事件是又一次助长通胀的冲击。我们都希望这是一个短暂的现象。我们希望乌克兰能实现和平,并希望这一冲击能尽快被抛在脑后。
第一财经:你认为西方国家的中央银行应该放缓甚至停止紧缩进程吗,因为乌克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
Ken: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洞察力的问题,因为我们都面临着另一次通胀冲击,但我们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