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美国等西方国家发布联合声明,将部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支付系统之外,并对俄罗斯央行实施限制措施,以防其配置国际储备削弱制裁措施造成的影响。
整体“威力”较为有限
本次制裁范围有限,我们认为整体影响较为有限。一方面,并非俄罗斯所有银行都遭到本轮制裁,这种“部分制裁”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欧盟购买俄罗斯天然气的支付渠道畅通。全面制裁导致的原油和天然气价格继续上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后果是欧美所不希望看到的。另一方面,俄罗斯多年谋求去美元化,有助削弱西方制裁的效力。近年来,俄罗斯已经大幅削减其美元储备,到2021年美元储备仅占其央行储备的16%,总额约800亿美元,远低于4年前40%以上的水平。截至2020年年底,俄罗斯最大的石油公司已经完全改用欧元结算,俄罗斯同欧盟、中国和“金砖”等32国的出口结算中,已经超过一半停用美元。目前,除了美元的SWIFT国际结算系统,还有较多选择如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并且为应对西方制裁,俄罗斯央行2014年开发了本土版金融信息传输系统(SPFS)。
本次俄乌冲突对人民币汇率有一定支撑。一方面,俄罗斯部分银行被踢出SWIFT势必使其寻找新的结算平台和系统,而CIPS能够起到很好的替代作用。另一方面,欧美频繁使用SWIFT进行制裁,滥用美元霸权的后果将令不少国家有计划地“去美元化”,以减轻自身对于美元的依赖程度。
对各商品的冲击
能源板块关注原油和燃料油。2018年,欧美切断伊朗银行的SWIFT接入,石油贸易结算困难,叠加航运制裁、保险无法覆盖等因素,导致伊朗石油产量与出口大幅下降,其中伊朗产量在2018年实施制裁后从近500万桶/日下跌至250万桶/日,出口量从200万桶/日以上跌至不足100万桶/日。SWIFT制裁对能源贸易的影响十分显著,俄罗斯相对伊朗的石油贸易体量更大,其产量高达1100万桶/日,出口量高达650万桶/日,其中原油出口量约460万桶/日,成品油出口量约190万桶/日,如果全面禁止SWIFT,带来的供应缺口至少为伊朗的2倍,因此线性外推的逻辑会导致油价短期冲高至140美元/桶。我们认为这样的结果是目前全球主要经济体难以承受的,通胀飙升对经济的负面冲击相当于“第四次石油危机”,因此此次欧美对俄罗斯的制裁大概率会在能源贸易领域留下口子,并不会完全复制对伊朗制裁的路径。
而从近期现货市场情况来看,俄乌冲突尚未造成实际的供应中断,目前的主要影响体现在俄罗斯乌拉尔原油买家因为担心制裁而避开乌拉尔原油的采购,从而导致上周四乌拉尔原油对DatedBrent的贴水达到了创纪录的12美元/桶,欧洲炼厂以及贸易商避开采购乌拉尔原油从而增加了Forties和JohanSverdrup等北海本地原油的采购,导致这类油种升水走高。但我们也注意到创纪录的乌拉尔原油贴水也刺激了来自亚洲的套利买盘,数据显示,印度增加了近600万桶的乌拉尔原油采购,是日常采购量的3倍以上,而联合石化也在增加俄罗斯原油的采购。我们认为当前现货市场主要反映的是制裁的不确定性以及制裁可能带来的间接影响如战争保险附加费大幅增加、银行信用证开证困难、跨境结算与支付困难等,在这些问题没有明确的情况下,现货市场的担忧仍然存在,从而支撑其他替代油种的贴水。
在俄乌冲突升级、欧美对俄罗斯实施关键制裁之后,俄罗斯石油断供的风险正在增加,而此前拜登称将于IEA一同发布联合抛储计划,伊核谈判的进展也在加速,可以确定的是,当前原油市场近期持续处于高波动率的环境之中。
对有色板块而言,国内有色品种中的镍、铝目前弱于外盘的态势或许更难扭转。中国自俄罗斯进口的有色金属品种占比相对较大的为镍与铝。镍方面,中国海关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自俄罗斯进口精炼镍4.6万吨,占中国精炼镍进口量比例的18%,2020年对应进口量为5.17万吨,同比下滑11%。铝方面,俄铝是世界上最大的铝生产商之一,电解铝产能超过400万吨,占全球电解铝产能6%以上。且俄罗斯铝出口量较大,据俄罗斯海关数据,2021年1—11月,俄罗斯铝出口量为319.02万吨,出口额为63.496亿美元,2020年同期分别为243.32万吨和38.269亿美元。因此,制裁可能也会扰乱相互关联的世界铝市场,因为这不仅将阻碍俄罗斯铝锭的流动,还会阻止原材料铝土矿或氧化铝的流动,对制造业造成严重的打击。
倘若此后俄罗斯受到被踢出SWIFT系统的制裁,CIPS将成为俄罗斯贸易中更多依仗的工具,而这对国内有色金属尤其是镍与铝的供应而言,或造成俄罗斯更多的出口进入中国市场,使得国内金属品种供应相对宽松,而海外供应愈发紧张,进而导致国内有色品种目前弱于外盘的态势更难扭转。
对农产品而言,俄罗斯后期对中国出口的玉米、大麦、小麦比例或逐步提升。数据显示,2021年,中国进口俄罗斯玉米8.93万吨、大麦7.46万吨、小麦4.90万吨,在俄罗斯出口中占比较低。但如果SWIFT制裁导致俄罗斯谷物出口受阻,考虑到中俄相对良好的关系,后期俄罗斯谷物对中国出口数量和占比或逐步提升,这也有利于缓解国内相对紧张的谷物供需格局。
历史上SWIFT制裁对资产价格影响复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