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需要保持一定的增长速度。从2035年远景目标“经济总量或人均收入翻一番”倒推,2021年开始的15年年均复合增长率要在4.7%左右。考虑到经济增速经验上呈阶梯式特征,2021-2025年可能至少要在年均5.3%左右的区间(第二个五年4.8%,第三个五年4.2%)。就业目标是另一个硬约束,按照十四五每年1100万的就业目标来看,GDP增长目标也需要设在5%以上。
在前期报告《如何看GDP目标的设定》中,我们曾经做出过对中长期增长目标的梳理:2035年远景目标提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隐含的是较2020年“经济总量或人均收入翻一番”。这一目标倒推2021年开始的15年年均复合增长率要在4.7%左右。考虑到经济增长率一般是逐步下台阶,需要把目标往前赶才能更有保障,即“十四五”期间增长目标需要更高。简单按匀速估算,如果第一个五年平均5.3%、第二年五年平均4.8%、第三个五年平均4.2%,就可以实现2035年目标。
GDP需要保持既定增速的另一个因素是就业。政策在制定GDP目标的时候,就业是重要考量之一,比如2017年报告起草组曾解释“GDP增长一个百分点可带动190万到200万人的就业”。“十四五”期间总的就业目标是5500万以上,对应每年1100万左右。近年一个点的实际GDP增长带动多少就业?2018和2019年分别是202万、225万,2020-2021出口超强,这一拉动一度至240万左右;2021年四季度下降为年化的224万。如果按210-230万大致估算,则1100万新增就业岗位需要的GDP增速为4.8-5.2%。从政策制定稳妥性的角度,就需要把目标定在5%以上。
GDP的拉动力量无非是消费、净出口、资本形成。从历史数据看,如没有疫情影响,名义消费增速的中枢一般持平于名义GDP增速(见2021年5月《为什么消费恢复相对偏慢》);出口增速波动较大,但如果我们算一下过去10年的年均复合增速,则大致在5.9%左右,这个也并不高于名义增长率。这意味着资本形成速度至少要不低于名义GDP增长率。正如我们在年度报告《固本,培元》中所观察到的,中国经济对这一点高度敏感。经验观察的时候一般用固定资产投资指标替代资本形成,由于前者增速基本上稳定低于后者,我们可以用实际GDP代替名义GDP当作大致坐标。我们发现,凡是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低于实际GDP增速的年份,经济就明显有失衡特征;凡是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高于实际GDP增速的年份,GDP增速即使低,微观上一般也比较稳定。
带动GDP的“三驾马车”分别是消费、投资、出口。从支出法角度拆解,2020年消费、资本形成、净出口对于GDP的贡献分别为-6.8%、81.5%、25.3%;2021年消费、资本形成、净出口对于GDP的贡献分别为65.4%、13.7%、20.9%。但这里需要提示的是,上述分部门贡献并不完全对等各个部门的影响,因为它们之间存在投入产出表上的相互影响关系,比如消费,一则它深受投资、出口所带来的经济整体景气度的影响;二则有一些统计在消费里面的终端产品,比如耐用消费品,实际上受基建地产等投资过程的连带影响。
从各部分的历史增速来看,名义GDP增速是消费的坐标增速。比如美国、日本过去30年左右的名义GDP增长和消费增长同比均值大致持平;中国过去20年的名义GDP增长、消费增长同比均值分别为12.2%、12.4%,也大致持平。如不考虑疫情影响,按十四五期间名义GDP增速7-9%左右增速假设,消费增速可能也大致处于这一区间(详见2021年5月《为什么消费恢复相对偏慢》)。
出口增速恰好是2012年下台阶的,后面年度增速有高有低,但以个位数增速为主。如果我们以2011年作为一个基数,过去10年的年均复合增速为5.9%。
由于名义消费和名义出口增速均不高于名义GDP增速,则名义投资增速不能再低于名义GDP增速。这里面会存在的一个差异是固定资产投资只是我们观测GDP的常规指标,现实中年度GDP“资本形成”的同比增速要高于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所以名义固定资产投资增速本身不需要高于名义GDP,一直以来固定资产投资的趋势增速也没那么高。从现实数据坐标来看,实际GDP增速大致可以当作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的一个参照坐标。从历史经验显示,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低于实际GDP增速的时段,经济一般会承压;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高于实际GDP增速的时段,经济一般会比较均衡。
2016-2017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分别为8.1%、7.2%,增速高于当年实际GDP增速的6.85%、6.95%。2020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为2.9%,亦高于当年实际GDP增速的2.2%。这三年经济增长均不存在压力。2018年、2019年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分别为5.9%、5.4%,均明显偏低,当年GDP增速分别为6.75%、6.0%,而2018-2019年经济失衡特征均比较明显,均存在稳增长压力。
看短期经济,投资率偏低确实是一个典型问题。比如2021年实际GDP增速为8.1%,但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只有4.9%,基建投资增速只有0.2%。这一点与结构调整有一定关系,2021年在影子银行、融资平台、两高一剩、房地产领域均有政策出台。结构调整达到了预期效果,如我们在《中国经济的结构调整:历史复盘与当前位置》中所指出的,至2022年四个风险领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