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中国宏观经济运行还没有完全达到常态化水平,全球疫情形势和世界经济复苏仍存在较大的不确定性,经济结构分化和冷热不均的情况将导致短板效应显化和局部风险上扬。未来一段时期,我国仍需保持相对宽松的宏观政策,特别是积极的财政政策和稳健的货币政策的组合,在超常规政策退出的同时,利用常规性扩张政策填补政策力量下滑的空缺,并在十四五规划的实施和战略布局中加快培育国民经济循环的内生动力。
伴随超常规政策退出,财政政策力度缩小、节奏后移,货币政策持续收紧,使得中国宏观经济的政策性支撑力量全面减少
不同于2020年宏观政策强有力地支撑中国宏观经济快速复苏,2021年以来,超常规政策逐步退出,常规性财政政策节奏后移、力度缩小,货币政策回归防风险基调,使得宏观政策整体收紧,经济反弹的政策支撑力明显减少,成为影响短期经济走势的核心因素之一。
1)2021年财政政策整体收紧。2020年财政赤字达62693亿元,政府性基金赤字达24510亿元,广义赤字达87203亿元,相应的三个赤字率分别达到6.2%、2.4%、8.6%。2021年前三季度,财政赤字缩小为15273亿元,规模为2016年以来同期最低水平,政府性基金赤字10355亿元,广义赤字缩小为25628亿元,三个赤字率分别为1.86%、1.26%、3.1%。广义赤字率特别是财政赤字率不仅显著低于2020年水平,也明显低于2018-2019年同期水平以及2021年预算水平。考虑到政策时滞,下半年宏观经济受到财政政策支撑的力度较弱。
从收支两方面增长情况对比来看,财政政策紧缩情况更为明显。1-9月份,财政收入同比增长16.3%,比2019年同期增长8.9%;财政支出同比增长2.3%,比2019年同期增长0.4%;财政赤字规模同比减少55.3%,比2019年同期减少45.3%。可见,狭义财政政策事实上转入收缩阶段。1-9月份,政府性基金收入同比增长10.5%,比2019年同期增长14.8%;支出同比减少8.8%,比2019年同期增长15.6%;赤字规模同比减少55.3%,比2019年同期增长20.3%。可见,政府性基金政策相比2020年也有明显收缩,不过仍高于2019年。而且,今年地方政府专项债发行节奏明显放缓,发行规模同比骤降。
2)年初财政预算安排富有空间。从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和年初《预算报告》来看,2021年的财政政策调整实际预留了较大空间,广义赤字的预算规模虽然小于2020年预算,但是大于2020年决算,也显著高于往年。同时在政策定位上强调要保持财政政策的连续性、稳定性,保持对经济恢复的必要支持力度,兼顾稳增长和防风险需要,合理安排赤字、债务、支出规模,不急转弯,把握好时度效。年初预算安排和政策定位体现了财政政策以积极姿态向常态回归。
首先,2020年广义赤字实际上合计仅使用了8.72万亿,比预算安排的广义赤字少了2.5万亿。由于疫情冲击,2020年财政预设的支持力度史无前例,广义预算赤字安排规模达11.2万亿,包括一般公共预算赤字3.76万亿、地方专项债3.75万亿、一般公共预算中的调入资金及使用结转结余2.7万亿、特别国债1万亿。但是由于中国经济超预期复苏,2020年一般公共预算和政府性基金预算实际收入均高于预算收入,尤其是政府性基金收入比预算高出1.2万亿;同时,一般公共预算、政府性基金预算和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的实际支出均低于预算支出,尤其是政府性基金支出比预算少了0.8万亿。
其次,2021年广义预算赤字规模虽比2020年广义预算赤字减少2.3万亿,但是比2020年实际所执行的赤字规模不降反增了2000亿。具体来说,2021年的广义预算赤字安排合计为8.9万亿,包括一般公共预算赤字3.57万亿、地方专项债3.65万亿、一般公共预算中的调入资金及使用结转结余1.68万亿。其中,预算减少的部分主要是特别国债不再发行而减少1万亿、一般公共预算中的调入资金及使用结转结余(跨周期调节的“蓄水池”)减少1.02万亿,但在一般公共预算赤字和地方专项债上仅有略微下调。
最后,2021年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和政策性基金预算支出规模比2020年的决算数增加了1.86万亿元,2021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和政策性基金预算收入规模比2020年决算数减少了2.3万亿元,收支两方面合计4.16万亿元。可见,按照年初预算,2021年财政政策具有较大空间维持积极宽松的状态。
货币政策边际收紧,社融和M2增速单向下行,政策重点转向防范化解金融风险
自去年3季度以来,货币政策已经开始边际调整,数量上的收缩和价格上的上调反映了对金融风险的高度关注。一方面是经济复苏下企业融资需求上升,另一方面是债务高企下的滚动压力和违约风险显化。兼顾稳增长与防风险需要,2021年货币政策选择了数量收缩与融资成本下降相结合的组合模式,维持市场流动性合理充裕。从实际执行情况来看,货币政策总体偏紧,社融和M2增速单向下行,缺乏足够的灵活性,尤其是面对下半年以来的宏观经济形势变化,没有发挥应有的逆周期调节作用。
1)货币政策回归稳健中性,广义货币供给和信用规模收紧。自去年3季度开始,基础货币供应量和广义货币供应量持续减速下行;自去年4季度开始,社会融资规模存量和流量增速持续减速下行。9月份,M2同比增长8.3%,较去年6月份回落2.9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