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复杂严峻,明年上半年经济仍有进一步放缓压力
2021年下半年以来,国内外环境中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我国经济面临新的下行压力。往前看,尽管部分指标出现一些企稳改善迹象,但“我国外部环境更趋复杂严峻和不确定”,”国内经济发展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经济下行压力仍有较大概率超出市场预期。
需求收缩:经济增长的四大动力中,出口和房地产投资率先反弹,是推动后疫情时代经济复苏的主要动力;消费和投资反弹相对乏力。2021年下半年以来,除了出口继续保持一枝独秀外,其他三大动力均出现减弱迹象。消费方面,剔除价格因素的社会零售销售当月同比增速从6月底的9.8%大幅回落至11月的0.5%。消费下滑背后有疫情下半年多点爆发的因素,刚刚呈现回暖迹象的线下消费遭遇“二次打击”。过去一段时间,对于教培等不符合时代方向行业的整肃导致行业性收缩(比如降薪裁员),也对消费需求形成抑制。
供给冲击:疫情带来的全球性供应链中断,也或多或少地冲击到了我国供应链,比如“芯片短缺”,比如“运价飙升”,比如大宗商品进口因防疫原因出现下滑等。相比较而言,我国防疫工作“一枝独秀”,供应链恢复的也最好,但完全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冲击不可避免。
供应冲击的另一个因素,就是来自环境的压力。能耗双控压力下,下半年部分地区工商业生产出现限电断电现象,工业生产受到了明显的供应冲击。随着“能源保供”工作的推进,生产端的供给冲击在缓解。尽管把绿色可再生能源从能耗考核中剔除,拓展了发展空间,但“现阶段,我国生产函数正在发生变化...面临的硬约束明显增多,资源环境的约束越来越接近上限,碳达峰碳中和成为我国中长期发展的重要框(约)架(束)”。供应端的多重约束,将在中期内对潜在增速构成实质性抑制。
预期转弱:预期和信心对于经济机器的运行至关重要,预期影响投资、消费等行为,并通过乘数效应,影响总需求和总供给。某种程度上讲,“信心比黄金更重要”。预期转弱主要来自在几个方面,一是周期性谨慎预期,包括由于需求、收入等增长放缓,而对未来的信心指数下降,比如投资者信心指数、消费者信心指数等;
二是结构性谨慎预期。比如房地产税试点尚未落地。作为影响购房决策的关键变量,房地产税何时落地,政策细节,都将实质性影响购房行为。在此落地之前,潜在购房需求或将推迟;比如,过去一段时间,密集出台了一系列产业新政,整肃规范与主流不符合的行业,打压消费主义等不良生活方式,一些被“锤”的行业以及潜在将被“锤”的行业,投资和消费预期正在转弱。
供需两端走弱,预计今年四季度GDP增速进一步放缓至4%左右。随着Omicron的蔓延、工业去库存周期开始、房地产紧缩效应显现,以及叠加今年一季度的高基数效应,明年一季度经济下行压力或最大,同比增速或进一步放缓,稳增长压力非常大。
多重约束下,稳增长难度上升
宏观政策面临多重约束。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宏观政策定调方面,整体仍显“克制”和“平衡”,并未出现“大放水”或者大宽松,保持了较强的定力。财政政策方面,既要保持积极,保证支出强度、进度,适度超前开展基础设施建设,又要坚决遏制隐性债务。比如房地产方面,既要保护合理需求,促进良性循环和健康发展,又要坚持房住不炒,抑制投机需求。如何在保持“稳健”和“克制”情况下,尽快遏制住经济下行的态势,考验着执行部门的能力和智慧。
积极的财政政策能力有限。过去几年,财政政策始终维持“积极”立场,但由于地方债务去杠杆和地方财政困难,基建投资增速始终徘徊在0附近,积极没有得到实质性体现。今年下半年以来,地方卖地收入同比下降三成。目前卖地收入已经超过地方财政的一半,土地市场迅速冰冻情况下,地方财政无疑雪上加霜,一些懂不发达地区近期零星传出公务员降薪、大面积大规模乱罚款等消息。在此情况下,财政政策如何发挥“稳增长担当”角色,值得观察。
货币政策空间充足,但要警惕政策效果下降。我们仍有较高的政策利率和存款准备金率,可以应对极端情景。同时我们应该看到,过去一段时间,房地产是货币创造的主要渠道,涉房贷款接近30%,如果考虑到其他行业的房地产抵押贷款,这一比例会更高。在房地产持续下行、民营地产商去杠杆“保命”的情景下,官方降息降准还能否成功提升货币供应量?存在较大不确定性。按照往常惯例,1-2月份会有天量信贷对冲经济下行压力。但如果房地产商拿到贷款后选择去杠杆而非买地盖房,全社会维持去杠杆状态,那么即便天量信贷再现,放出去的信贷也会以偿还贷款、债务的形式,回到商业银行,商业银行再以存款准备金的形式回到央行账户上,货币创造困难会大幅上升。一个形象的比喻是,可以把牛牵到水边,但很难摁着头让它饮水。因此,货币创造成功的关键在于维护私人部门的信心和承担风险的意愿。
以系统思维稳增长,前瞻行动、大胆发力
经济出现一定下行压力,稳增长难度出现一定上升,并不意味着我们悲观失望。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我们既要正视困难,又要坚定信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