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这个纷繁的世界时,我们能够做到客观理性吗?或者说,我们能够做到多少客观理性呢?我们的偏见和成见来自于什么原因?我们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加客观理性一些呢?
对于熟悉证券市场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会比大众更容易意识到自己思维的局限性。毕竟,如果一个人能够全然的理解一个证券市场,那么他必然能够从这个市场不费吹灰之力的赚到钱,就像一只熟悉猎物的猫能够轻松的捕捉到鸟一样。但是实际上,证券市场是如此波谲云诡,让无数投资者都折戟其中。
所以说,客观理性的认识一个证券市场,尚且如此之难,何况客观理性的认识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呢?那么,在认识社会和世界的时候,我们如何能做到客观理性、或者至少说比原来更加客观理性一些呢?
在三位作者联合出版的《事实:用数据思考,避免情绪化决策》一书中,三位来自瑞典的学者,汉斯·罗斯林、欧拉·罗斯林、安娜·罗斯林(很显然他们是一家子),用无数生动的数据和案例,向我们指出了人类的偏见和误判由何而来,又怎样可以被数据分析与研究尽可能的消除。
我想,对于任何一位想要客观、理性的认识社会、世界、或者哪怕只是证券市场的人,这本《事实》都是一本值得阅读、并且会带给你启发的书。
偏见是人的本能
人类的偏见多种多样、由来已久,但是这些偏见究竟是如何产生的?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一台机器一样运转,像一台计算器一样计算,却一定要不停的产生偏见呢?简单来说,人类的偏见来自于数百万年以来——人类作为地球上众多物种中卑微的一员——那漫长的自然演化历史。
要知道,人类像今天这样统治世界,绝大部分人摆脱了食物的短缺、远离了野兽的捕猎,还只是过去一两千年的事情。但是,人类作为一个物种,在地球上已经存在了数百万年之久。而在这个物种之前的、更加原始的物种,则存在了更长的时间。
很显然,短短一两千年对地球的统治,并不足以改变人类基因里的习惯。在过去,这些习惯帮助人类在食物匮乏、信息缺失、捕食者遍地走的蛮荒地球上生存。在今天,它们却已经开始变得不那么适应这个时代。
如果以今天的计算口径,人类历史上绝大多数时间都处于人均GDP低于100美金的状态:今天的一公斤土豆可能只要0.2美金,10美金可以买到50公斤土豆,足够一个人不饿死。那么,历史上那些饿死人的年代,人均GDP有多少就可想而知了。
当我们觉得那些历史上流传下来的习惯变得不再重要,那个匮乏时代延续了几百万年的习惯,早已成为难以更改的本能。
比如说,现代人总是抱怨减肥太难了,为什么减肥这么难呢?因为我们几百万年以来的生活,几乎都是在食物匮乏中度过的。原始人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岁上下,许多史前人类的遗骸都证明了这一点,而三十岁上下的生活必然伴随着食物的匮乏。在这样艰难的生活中,人类早已养成了对糖分和脂肪的喜好,而在今天食物大丰盛的年代,这种喜好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让现代人的减肥之路变得如此艰辛。
而在信息处理和分析方面,我们之所以会产生偏见,难以做到客观理性,也和人类几百万年来的生存状态密不可分。
比如说,为什么人们对流言蜚语这么感兴趣,对一些八卦故事兴奋异常,但是对数据分析提不起兴致?要知道,在几百万年的历史上,人们就是依靠口口相传进行信息交流的,那可是漫长历史上人类唯一的信息来源。而数字是什么时候才出现的呢?阿拉伯数字的发明大概只有1700年的历史,数据分析这个事情,对于人类的历史来说,实在是太新颖了。
同时,从众心理也是一个导致偏差的著名心理现象。人类为什么会从众呢?因为在生产力匮乏的蛮荒时代,团结就是最大的力量,自己探索所有的事情,远不如从众来的有效。但是,到了今天的证券市场,任何试图跟随众人做投资的投资者,都难以取得好的收益。这些从众的投资者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他们身上那几百万年来的习性,难以适应只出现了几百年的证券市场而已。
贴标签的坏习惯
除了从众和对流言蜚语感兴趣,我们还可以在人们的日常行为特征中,找到不少出自本能、在过去几百万年里行之有效、但是在今天却不灵的事情。在证券市场上,当这些本能碰到数据时,往往会落得惨败。
比如,人类本能中的一种行为模式是“贴标签”。也就是说,我们喜欢做出非黑即白、非好即坏、某某就是对、某某就是错的判断。中国人数学就是好,欧洲人就是有钱,犹太人就是聪明,我们喜爱给每个人贴上标签,以至于当一个中国人、欧洲人或者犹太人站在我们面前时,我们没有通过任何调研与分析,就对他下了一些结论。
为什么“贴标签”是人类的本能呢?要知道,在中国古代,曾经有多达95%、甚至更多的民众连字都不会写,乡村里帮人写信、读信的人借此便可维持生计。在那时,指望人们普遍具有分析信息和数据的能力,是不可能的。但是,人们仍然需要对各类事务做出判断,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贴标签。
比如,在中国的儒家文化中,就特别喜欢给人贴上“君子”和“小人”的标签。其实,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是纯善纯良的君子?又有多少人是十恶不赦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