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人口老龄化日益加重,预计“十四五”期间将进入中度老龄化阶段,2035年前后进入重度老龄化阶段,这将对经济运行全领域、社会建设各环节、社会文化多方面产生深远影响。
2016年底,我国60岁以上老年人口首次超过14岁以下青少年人口,这是“少子化”的开始,也是老龄化的进一步加剧。2020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主要数据显示,我国0~14岁人口为25338万人,占17.95%;60岁及以上人口为26402万人,占18.70%。目前我国老年人口占比已明显超过青少年人口占比,究竟是老龄化导致少子化,还是少子化导致老龄化?我认为,问题源头主要在“少子化”。少子化”是“老龄化”的另一面,党中央、国务院正在依法破解这一难题。
1981~1997年,我国每年新生人口一直稳定在2000万~2500万人,然而,1998年陡降至1942万人,这是我国新生人口自1981年以来首次跌破2000万人的水平线,并且随后一路下滑:1999年为1834万人,2000年为1771万人。
回望历史,1998年是我国新生人口的重大历史转折点,从这一年开始,我国新生人口不仅跌破了2000万人的关口,而且还出现了不断下滑的长期趋势。这一年有两件大事发生,这应该是纯粹的历史巧合:一是1998年高考大规模“扩招”,中国大学教育开始走向平民化普及阶段;二是1998年城镇拉开“房改”序幕,我国房地产大开发正式启动。
大学教育的普及,一方面改变了劳动者的素质和结构;另一方面,上大学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利,人人上大学成为每个孩子人生的必修课,当然,这也加大了家庭养育孩子的预期成本。
与此同时,房改与房地产大开发,极大地提高了我国城镇住房私有化比率,甚至一个家庭拥有两三套商品房十分常见,人们买房不完全是为了自住,而是作为一种投资或财富储备,这种“囤房”很显然是畸形的,极大地提高了家庭养育孩子的预期成本。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与消费水平的不断提高,生养孩子的预期成本也在一路飙升。“生不起、养不起”正是迫于未来支付能力的预期不乐观而形成的悲观生育态度。
我国生养孩子的预期成本正在不断地被人为推高,至少包括以下四大类:
(一)从怀孕到入托前的预期成本
怀孕保胎可能需要家人照顾,甚至要经常向单位请假;婴儿出生后进月子中心,一个月至少需要3~5万元,如果聘请月嫂也要上万元或更多;国家规定产假为98天,在产假期满、上托儿所前,这段时间如果聘请育婴嫂每月费用至少也需要5000元以上。
在这一阶段,新生儿家庭所要解决的不完全是“钱”的问题,由于月子中心、月嫂、育婴嫂或保姆在职业上仍缺乏可靠的统一资质认证与信用档案管理,这不仅使得雇佣成本高,而且还存在较高的信用与安全风险。因此,许多年轻父母宁可辞职带娃,或是辛苦自己的父母和祖父母,也不肯聘请职业化、专业化、社会化的家政工或保姆。这无形加大了家庭及长辈生养孩子的经济压力和心理负担。
(二)托儿所与幼儿园预期成本
由于用人单位对产假的包容是有限的,一些中小企业甚至不接受国家法定的产假,私自克扣产假,与产妇员工达成上班协议,如果不接受只能自动辞职,因此,尽早将婴幼儿送入托儿所,几乎是所有年轻父母的心愿。
在托儿所发达的国家,婴儿在半岁或十个月就能进托儿所,这在很大程度上分担了产妇及家庭的育幼压力和心理负担。
然而,我国公立托儿所少得可怜,私立托儿所收费太昂贵,为此,大多数婴幼儿在三岁前基本上要在家请保姆照顾,或是请孩子祖父母或外祖父母照顾,这是托幼阶段最大的麻烦和家庭负担。
幼儿园也面临同样的问题,想进公立幼儿园,必须托人找关系,更不要说好的幼儿园了,而私立幼儿园普遍收费较高,而且距离较远,接送孩子很不方便。
由于公立托儿所和幼儿园的极度短缺,年轻的父母尚未怀孕就已焦虑:孩子将来在哪里上托儿所和幼儿园?是否能找到关系?由此可见,入托入幼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找不到满意的托儿所和幼儿园。
(三)中小学教育与学区房焦虑
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是当今家长的焦虑,更是对培育孩子的焦虑。由于我国教育资源分布不均衡,而且受教育机会必须与户籍捆绑,这让教育公平变得糟糕,一些中小学出于“升学率”的考虑,私下设置入校门槛测试,这在一定程度上剥夺了孩子们公平受教育的机会,也有悖义务教育的本源和初衷。
为了让小孩上重点小学和重点中学,不少家庭临时抱佛脚,通过购买学校周边的高价房,以获得入学资格,进而形成了畸形的学区房现象,一些投机客也大量买入学区房,哄抬房价,扰乱学区秩序。
为了让孩子能上一所好的小学和中学,不少家长攒钱买房就是为了买上学户口,提前透支了育儿开支,并过早、过度承受了沉重的教育成本。这也是生养孩子的无形压力与经济负担。
(四)大学教育与成家立业“压力山大”
大学教育已经平民化,但仍有重点与非重点之分。考入一所理想的重点大学,就意味着大概率能有一份好工作、好前程。因此,十年寒窗苦读,都在拼一所好大学,这既是孩子的巨大压力,也是父母的无形压力。
与国外大学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