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价格记录着历史。在这个意义上,历史就是价格,而价格的波动潮起潮落。通过前人精心整理的、具有三个世纪历史的商品价格数据,我们可以回溯遥远的历史,并构建我们专有的长波指数。无需任何统计上的“花招”,这项拥有300多年历史的专有指数中的长波结构立即跃然纸上。这些结构就像凸弧,就像弯弓一样准备放箭,在充满着历史性事件的洪流中攀升。我们特意标绘长波指数的水平而不是指数的变化,因为通过指数斜率变化看到价格的变化本身就是历史的记录。
自18世纪末以来,我们可以确定地看到四次价格长波的冲击。这些长波往往在经济繁荣的高峰期达到顶峰,并且与历史上每一次工业革命的时间大致吻合。尽管货币主义学者、马克思学者和马尔萨斯学者对这些长波的成因提出了不同的解释,但所有学派的理论都难言其祥。此外,与有相对固定的周期性变化的周期模型不同,长波的波长其实并不明确,但其结构在图中却引人入胜。尽管成因、波长都不太确定,所有的长波的潮起都与人口增长、生活水平的提高,或两个因素同时推升社会总需求水平。
我们并非处于一个新的“大宗商品超级周期”的风口浪尖上。其实,我们早已经被席卷于自18世纪以来的第四次价格的长波之中。尽管如此,即使我们穷经皓首,我们也很难确切地判断是什么因素将催化社会总需求,从而最终完成第四次价格长波。毕竟,发达国家已经徐徐老矣,而中国最新的人口调查显示出一些令人不安的趋势。但是,全球资本支出回报率正在上升,而拜登政府则雄心勃勃,计划基建兴邦。如果我们对于过去几百年长波结构的观察是正确的,那么未来一段时期的商品价格将会在剧烈的震荡中上升。
价格的长波更多的是一个叙事模型,而不完全是预测模型。长波的结构可以预示未来的轨迹,但对于短期内拐点的预测则无能为力。我们的经济短周期定量模型恰恰可以填补这个空白。实际上,我们专有的经济短周期领先指标正逐步运行到顶峰,这预示着今年晚些时候将出现一个周期性的转折点,而当前的经济扩张的步伐将趋于缓和。同时,许多周期性行业的盈利预期正在拐头向下。历史表明,在这些条件下,尽管大宗商品的绝对价格水平很可能会再创新高,但最容易赚的钱已经被赚走了。
中国的上游价格压力尚未向下游传导。但中国已经开始遏制大宗商品的飙升。从价格和期货净头寸来看,我们可以发现局部的、但尚未蔓延全市场的投机交易。高层的“喊话”已经重挫了大宗商品市场,但可能还需要几轮干预才能最终熄灭大宗商品市场的热情,就像2016年和2017年那样。当尼克松想第二次限价时,他的顾问警告说:“一个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尼克松回答说:“如果那条河被冻住了就是可以的。”当然,我们都知道那部电影的大结局。
四次长波
“经济学家最普遍的特点不是无所不知,而是不知道自己一无所知。而其最大的优势则在于,所有的预测,无论对错,都将很快被遗忘。”--约翰·加尔布雷思(JohnK.Galbraith)
我们正处于大宗商品超级周期的风口浪尖吗?
要回答这问题,我们必须先了解价格究竟是什么,以及价格变化的含义。对于马尔萨斯主义者来说,价格变化表明供需失衡,而任何供需的均衡都是短暂的。对于货币主义者来说,价格就是货币价值变化的记录。对于马克思主义者来说,价格变化体现了一种社会制度,在这个制度中,经济增长的成果是如何被社会各阶层的人们所分享。对于历史主义者而言,价格变动标志着潜在的社会动向,价格波动显示同时发生的社会动荡,而反之亦然。
简而言之,我们可以从多种角度研究价格和价格的变化。然而,一旦我们发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并将历史价格数据延伸到遥远的过去,我们就会发现价格的过去充斥着历史性事件。从这个角度看,价格就是历史。而任何建基于几十年而不是数百年价格数据的研究,以及由此得出的任何结论都很可能是过于草率的。
此外,我们告诫不要套用“超级周期”来预测未来的商品价格走势。诚然,最近的商品价格的高歌猛进,使得一些专家抵不住线性外推法的诱惑来预测未来价格的走势。毕竟,所有经济学模型均可以简单地定义为圆圈和直线。然而,使用久期跨越多年的“超级周期”来预测未来几个月的价格变化,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就像是用高射炮打蚊子一样。
作为对中国经济周期最早进行量化研究的学者之一,我们最近收到了许多关于大宗商品价格暴涨的提问。当我们在去年6月发布2020年下半年展望时,我们是市场上最早预测商品价格和周期性股票的上升周期,以及后续的通胀预期变化的分析师之一。在我去年由中信出版社出版的畅销书《预测》中,我深入讨论了不断变化的全球经济体系即将导致商品价格激增。目前,历史正在我们眼前飞快地演绎。
我们专有的长波指数和解读
为了回答我们在本报告开端提出的问题,我们必须回到历史来整理价格数据。所幸的是,自18世纪中以来,世界各地的各种机构和学者都在努力地收集构建丰富的数据指数。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指数变得越来越精确和详尽。
通过这些前人的努力,我们收集了主要商品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