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章:东北发展面临的困难和问题
时间:2020-11-12 00:00:00来自:东北亚经济研究院字号:T  T

东北经济发展确实存在一些问题,目前东北三省党委和政府正在进行大力调整,最近几年取得了明显成效。问题可归纳为四个方面,当然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原因和问题,因为一个区域发展的相对落后与全局的问题是一样的,一定是方方面面的。在提出问题的同时,我们也分析一些问题存在的主要原因。

一、东北发展面临的问题

在东北特定的环境里,问题和原因有些是互为因果的。东北发展中的主要问题,我们认为主要有四个方面:

(一)产出能力不足

主要表现在地区生产总值方面。一是地区生产总值增长方面,东北在全国是靠后的;二是劳动生产率水平与全国其他发达区域相比水平不高。当然也有很多人在批评唯GDP论,但是从目前的实际情况看,GDP仍然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发达的主要标志。

我国从1952年开始由工农业总产值核算转到国民收入核算,1985年开始建立GDP核算制度。现在的数据是还原到新中国成立以来的GDP数据。从1953年以后,一直到1978年,东北的地区生产总值,特别是辽宁的地区生产总值,是排到全国前面的。当时,辽宁、上海和江苏的地区生产总值一直占据全国前三名的位置,黑龙江也长期处在全国前10位。1958年的时候,辽宁还曾排到全国第一(见表12-1)。

到2003年的时候,也就是中央提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的时候,辽宁已经跌至全国第8位,黑龙江已经退到中等水平。地区生产总值水平已经和东北的地位不相称,所以中央适时地提出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见表12-2)。

近5~6年期间,东北三省的经济增速问题更加突出,地区生产总值增速处在全国排名的尾部,经济体量在全国的占比也是逐步下降的。2019年,吉林和黑龙江这两个省降到了全国占比2%以下,辽宁也降到了2.51%。

东北三省的经济体量并不大,如果充分发挥资源优势,延伸重工业价值链条,经济发展的空间应该说比较大,加上综合因素,经济增长的速度应该高于发达地区,或者和发达地区差不多。但在这种情况下,东北三省的经济增速仍然在全国垫底,说明东北经济发展确实面临比较大的困难(见表12-3)。

另外,东北地区经济总量也低于京津冀地区,只有江浙沪地区的1/3,甚至小于广东一个省的经济总量。地区生产总值指标反映了一个区域的经济实力和市场规模,因为它核算的是在一定时期内生产活动的最终成果。地区生产总值上不去,说明东北相对于发展快的地区,经济生产活动减少或者降低,活力不足,价值创造相对萎缩(见图12-1)。

2016—2018年的劳动生产率情况,表现为劳动生产率不高。劳动生产率是反映区域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与经济增长速度呈正相关性。其实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的时候,东北三省就已经显露出东北的劳动生产率的问题,所以劳动生产率问题也使东北在市场竞争中处于劣势(见表12-4)。

20世纪90年代的时候,辽宁的工人总数与山东、江苏、广东差不多,大概是500万~600万人,但是劳动生产率比这三个省要低50%。当时辽宁的劳动生产率是32000多元,吉林是25000多元,黑龙江是22000元。而江苏、山东、广东分别是61000元、52000元、68000元,所以东北三省与这三个发达省份在20世纪90年代劳动生产率的差距是非常明显的。

2018年,全国的劳动生产率是108268元,全国的就业人员是77471万人,东北的劳动生产率与全国的水平差不多,但仅相当于广东等发达省份的70%,而且比江苏要低50%。说明与高水平地区的劳动生产率相比较,东北的经济发展水平有差距,职工工资、物质资料使用以及人力资本总体水平比较低,生产工人的技术手段适应新工艺的程度不高,科技发展水平不高,对生产资料的利用程度也很低。同时也说明生产劳动的组织管理和关内的其他区域相比存在一些差别。

如果从生产力三要素分析,其中有两项东北是落后的:一个是劳动资料的使用效率;一个是劳动者的价值比较低。再加上整体科技水平有差距,最终表现为产出效率低,产品缺乏竞争优势。这两个问题:一个是产出能力问题,一个是劳动生产率问题,这与东北重工业大省、东北是国家战略区域,这样一个重要地位是不匹配的。

(二)工业投资处于低水平

对于我国这样人均GDP水平较低的国家,经济增长仍然主要依赖于投资,需要从供给侧进行调整和加大力度。没有强有力的投资驱动,经济难以又好、又均衡地发展,其中工业投资是重中之重。东北作为我国重要的重工业基地和装备制造基地,在工业投资方面与全国相比是落后的。

首先,从固定资产投资上看,近10年受能源价格下行、部分重工业产能过剩的影响,东北三省在固定资产投资方面逐年萎缩。特别近十年,大部分年份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速在全国都排名靠后。2008年的时候,辽宁固定资产投资增长34.8%,到了2018年仅增长3.2%,占全国的比重也很低。吉林2008年的时候,固定资产投资增长38%,2018年仅增长1.6%。黑龙江2008年的时候增长29%,但是到了2018年,变成-4.6%。所以到了2018年的时候,东北三省的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在全国的各个省市排名中排在22名以后。

可以看出,尤其是2013年以后,东北的投资占全国的比重在急速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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