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讯证券9月27日讯,十年前,一场金融危机彻底颠覆了整个金融世界,在纪念文章当中,《财富》杂志指出,这危机最重要的教训其实并不在于它改变了什么,而是在于那些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东西。上一次危机会发生,其罪魁祸首还是人类的自欺和非理性倾向,而这些不良倾向还注定将成为下一场危机的罪魁祸首。这样的结论听起来似乎让人觉得压抑,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只有明白了这些,大家才会真正知道该去当心什么。
2008年9月15日,天还没有放亮,雷曼兄弟就宣布了破产。客观说,这既不是金融危机中的第一个大事件,也算不上是最严重的事件,但它实实在在是最可怕的事件,因为考虑到雷曼兄弟的规模和业界地位,这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必然的世界由此崩塌,乱世的舞台就此揭幕,人们将开始迎来一系列其他匪夷所思的改变,而这些改变现在已经成为了每个人生活当中新的必然。
只不过,那些崩塌的必然现在看去,其实原本就是可疑的,并没有坚固的实际基础。众所周知,美国人的住宅拥有率长期而言是持续增长的,如果这个命题被推翻,美国简直都要国将不国了。宽松信贷环境下的购房狂热于2000年代初期上演了,其基础是大家坚信房价会永远上涨的错误判断,而前面所提及的这种美国人居者有其房的强烈信念,无疑也发挥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大机构投资者——也包括雷曼兄弟在内——也纷纷拥抱这种基于信念的涨势,下注于那些其实并不靠谱的次级抵押贷款,而这些投资最终不但让他们自己损失惨重,也重创了美国经济。(至于住宅拥有率也由此重跌,长达四十年的增长宣告中断,至今还没有恢复到曾经的水平。)
如果说当初,是妄想型乐观主义导致了金融损害的广泛传播,那么之后,则是妄想型悲观主义成为了许多美国人复元的障碍。
盖洛普民调发现,现在,美国人拥有股票的可能性低到令人吃惊,甚至不及2000年至2001年互联网泡沫破灭后的水平。很多的美国人真的到了闻“金融”二字而色变的地步,由此也产生出了一系列各种荒唐的情况。比如,机器人顾问公司Betterment近期的一次调查就发现,多达48%的受调查者居然认为股市在过去十年当中并没有上涨,而其中18%甚至认为股市这段时间是下跌的。这就意味着,大约一半的美国成年人都不知道雷曼兄弟倒闭之后,美国股市累计上涨了140%——哪怕他们只要上网花几秒查一下,也不会是这样一个错误的印象,但是他们根本连想都不想去看一眼。这简直就像笑话里不敢拆开国税局信件,只要一想到国税局就浑身发抖的人了。
这种实质上起到了自我损害效果的行为事实上也是一种提醒,对于危机还必须进行再学习——大多数人的行为并不是按照理性逻辑来的。一直以来,太多的华尔街专家都相信,疯人院一般混乱的市场反映的是每个参与者根据古典微观经济学进行机器一样精密计算之后的决定。前联储主席格林斯潘在四十多年里一直是个超理性自由主义者,但是在国会作证时也不得不承认,当他发现自己的“定义世界如何运转的重要功能结构模型”不再有效时,他“深感震惊”。其实,震惊的又何止是格林斯潘一个人?
在种种非理性的想法和行为当中,最危险的莫过于顽固但错误地相信估值基本面原则已经不再适用,即大家常说的“这次不一样”背后的理念。“这次不一样”的说法是如此臭名昭著,以至于两位经济学家莱因哈特(CarmenReinhart)和罗格夫(KennethRogoff)专门以此为题目编写了一部畅销书籍,历数了若干世纪以来,这种想法造成了多少金融灾难。更要命的是,行为财务学指出,人类身上一些根深蒂固的错误倾向如过度自信、过度外推、小样本大结论等还会进一步强化那些错误的判断。
没有人能够准确预见到下一次危机的导火索,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后者一定是建筑于同样的错误的基础之上。不管是雇主、银行、保险商,或者是监管机构,没有谁能够提供完全可靠的保护,但是每个人其实都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因为大家完全可以学会去发现问题,分辨错误,尤其是:
——定期做一点深度思考,看看是否有哪个市场的价格只有在你认定估值基本面原则已经不再有效的情况下才是合理的。这样,你就可以更理智地面对那些所谓热点和趋势。
——聆听那些负责任的声音,具体来说就是那些往往与主流观点相左,但过往表现却坚实可靠的人的声音,比如基金经理人格兰汉姆(JeremyGrantham),或者经济学家席勒(RobertShiller)、鲁比尼(NourielRoubini)。你不可能准确判断他们这次是否正确,但是你至少可以按照他们描述的可能性去准备。
——不要试图预测未来,因为你做不到。相反,你应该对各种可能性都有所准备,制定多种不同的计划。别因为大多数计划都派不上用场就觉得这么做没有意义:为很多没有发生的事情都做了准备,总好过没有为发生的事情做任何准备。
十年前的危机还告诉大家,尽管这场金融灾难席卷了全世界,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倒了大霉。对冲基金经理人保尔森(JohnPaulson)就靠着做空次级抵押贷款发了一笔大财,事后大家才意识到,他做空的对象其实原本就是一桩正常价值规则会抛弃的生意。你当然很难有保尔森那么出色,但是在下一次危机当中,也注定会有一些人平安度过,甚至获得不错的表现。只要你有足够的决心,行为足够理性,你也会是他们当中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