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住房贷款利息与租金的扣除,不可能是全额扣除的,一定是在一个限额内扣除。

腾讯财经《灼见》特约作者申嫦娥(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研究生导师)

根据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专项附加扣除包括子女教育、继续教育、大病医疗、住房贷款利息或者住房租金、赡养老人等支出,具体范围、标准和实施步骤由国务院确定,并报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备案。在各项专项附加扣除中,住房贷款利息与住房租金的扣除方法、范围与标准最难确定,也最牵动老百姓的心。

一、扣除方法

在国际经验中,关于住房贷款利息与租金的扣除方法至少有三种:

一是标准扣除。就是把住房贷款利息、住房租金与其他一些扣除项目“打包”,制定一个统一的标准额度,比如每个纳税人一年可以扣除2万元。纳税人不需要分项申报,节省征税成本,简单易行。

二是分项扣除,也称为列举扣除。分项制定扣除标准或限额,纳税人按允许扣除的项目分项申报,通常需要逐项举证(凭证)才能扣除。

三是同时制定标准扣除与分项扣除的办法,由纳税人自行选择。纳税人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选择一种对自己有利的方法。

美国,在特朗普税改以后,提高了标准扣除的额度,2018年单身的标准扣除,从6359美元/年提高到为12000美金/年,而夫妻合并申报,从12000美元/年提高到24000美元。而分项扣除,税法允许的扣除项目包括:医疗费用、房贷利息支出、投资扣除、慈善捐赠、灾害损失和盗窃损失、杂项费用。对每个扣除项目都有限制性规定,比如不超过100万美金的房贷利息才能作为扣除项目。

我们认为,标准扣除与分项扣除二选一,是一个很好的扣除方法。对于纳税人而言,如果标准扣除有利,选择标准扣除,简单易行,省去了大量的征税成本;而如果分项扣除有利,则纳税人自己收集证据,积极申报。这样的征收办法,对征纳双方而言,无疑是双赢的方案。但采用标准扣除与分项扣除二选一的方法,也还是需要制定住房贷款利息扣除的范围与标准的。

二、扣除范围

在我国,房租的扣除范围相对简单,但住房贷款利息的扣除范围是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笔者认为至少需要厘清以下问题。

1.普通住宅与非普通住宅的贷款利息。在2018年8月31日通过的新个税法中,专项附加扣除中为“住房贷款利息或者住房租金”,而在9月6日的国常会上,则变为“普通住房贷款利息”和“住房租金”。这就意味着只有普通住宅的贷款利息才可以扣除,范围已经明确,在此不再讨论。

2.首套与二套的贷款利息。首套贷款利息可以扣除应该是肯定的,但二套的贷款利息可以扣除吗?在目前“认房认贷”的概念上,“二套”实际上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实际上只有一套,但是为第二套,是以小换大置换的;另一种是拥有两套房。笔者认为,如果现在名下只有一套房,就应该允许扣除,应该鼓励纳税人消费升级,改善居住条件。而名下有两套(全国)的,属于政策允许的范围,可以申报其中一套扣除。名下有三套及以上的(全国),不得申报扣除。

3.本地购置与外地购置住房的贷款利息。房子是不动产,而人是流动的。比如在北京工作的人,需要在北京缴纳个人所得税,但他的户籍在老家,比如长沙,他在长沙购置了房产。应该怎么扣除呢?笔者认为,这要与租金扣除结合起来思考才行。如果这个人在北京工作,但在北京没房子,他肯定需要租房的,在北京申报住房租金就行。房贷利息就不要申报扣除了。因此,应该是工作地或个人所得税纳税地的住房才可以扣。

4.什么时候的贷款利息可以扣除。是2019年以后的贷款,还是以前的贷款都可以扣呢?笔者认为应该看贷款的存续时间。问题是,尽管贷款合约约定为30年或25年,如果提前归还了贷款,怎么办呢?按道理来讲,如果不是标准扣除,分项扣除的话,应该就不能扣除了,因为你银行没有贷款了。

5.公积金贷款与商业贷款利息一视同仁吗?由于公积金贷款金额有限,加上限制较多,因此,现在很多人的贷款是纯商业贷款,或公积金贷款与商业贷款的组合贷,因此,应该在限额内一视同仁允许扣除,都是纳税人的负担。

6.夫妻可以分别扣除吗?我国的个人所得税是以“个人”为单位申报的,不是以“家庭”为单位申报的,在制定限额或标准时也是按个人制定的,因此,夫妻二人应该在限额内分别申报扣除。

三、扣除标准

住房贷款利息与租金的扣除,不可能是全额扣除的,一定是在一个限额内扣除。由于中国地域辽阔,发展不平衡,住房贷款各地差异巨大。因此,笔者建议,中央制定幅度范围,比如每一个纳税人贷款金额的幅度范围为30万元到60万元之间,由地方人民政府制定具体的额度。利率可以选一个公积金贷款利率与商业贷款利率之间的利率,并跟随利率变化调整。比如目前情况下可以确定为4%。夫妻二人,就二人都可以扣除相同的金额。

而房租的扣除问题,首先需要明确的是,房租与住房贷款利息不得重复申报,在纳税地有住房者不得申报房租扣除。房租的扣除相对而言比较简单,纳税人在个人所得税的纳税地的房租支出,在限额内申报扣除就行。房租也应该由中央制定幅度范围,地方制定具体标准。

但问题是,房租与住房贷款利息的扣除金额应该一样还是不一样呢?从国际经验来看,是可以不一样的,比如中国台湾,但也可以一样,避免租房歧视。以北京为例,目前个人承担的租房成本大约在3000元/月左右,如果确定税前的扣除限额为每月2000元,年度24000元,则贷款利息的扣除可以确定为60万元,按4%计算,年度扣除抵扣利息24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