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全国财政收入保持平稳较快增长,财政收入的结构呈现出税收收入与非税收入“一升一降”的特点,税收收入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比重提高,非税收入总额和占比则明显下降。统计显示,上半年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中的税收收入91629亿元,同比增长14.4%;非税收入12702亿元,同比下降10.8%。

这个“账本”释放出多个积极信号。譬如,上半年财政收入同比增长10.6%,说明我国经济运行状况良好,为财政增收提供了有力支撑,而财政收入保持较快增长,则为下一步改善民生、增加公共投入提供了资金保障。

更值得关注的数据是,非税收入下降10.8%。几年前,非税收入较快增长曾让人很忧虑。中国社科院发布的《经济蓝皮书(2017)》显示:2012—2015年,中国非税收入年均增长18%,而同期税收收入年均增长7.5%。非税收入增速远远超过税收收入增速,这是一种极不正常的现象。

很多“地方账本”前几年呈现的数据也是非税收入增长远超税收增速,比如2012年三季度天津非税收入增幅(54.75%)高出税收收入增幅(10.86%)40多个百分点,安徽非税收入增幅(52.1%)高出税收收入增幅(15.3%)30多个百分点。这既反映出地方财政收入结构不合理,也反映出企业“费负”较重。由于涉企收费没有实现法定,很多地方收费比较随意,造成了中央不断为企业减负而地方不断为企业增负的怪现象。

但随着2016年财政部出台《政府非税收入管理办法》,中央采取多种措施约束地方“费权”,再加上各地清理本地区行政事业性收费,相关数据显示非税收入在下降,比如2017年全国非税收入同比下降6.9%,今年上半年降幅又扩大到10.8%,即下降幅度越来越大。

上半年全国非税收入降幅扩大与今年以来各地全面清理规范政府性基金、取消或停征部分涉企行政事业性收费等减负措施密切相关,即行政之手越来越规矩了,不敢、不能、不想再向企业乱伸手了。这不仅直接减轻了企业经济负担,也减少了行政之手对企业日常经营活动的干扰。

不过从全国到各地,非税收入下降是否降到合理水平还有待于观察。非税收入与税收在财政收入大盘子中,各自所占的合理比例具体是多少,目前似乎还没有相关指标。由于其他国家财政收入主要是税收,没有非税收入或者非税收入很少,所以也没有参照的标准。

在笔者看来,为了让财政收入结构更合理,企业负担不再出现反复,有必要为非税收入画一条合理的“红线”,禁止地方逾越。同时,有必要加快推进非税收入法定化,因为立法才能更好地管住“费权”。有关方面已经明确,2020年要实现税收法定。能不能在同一时间实现非税收入法定,值得考虑。

另外,财政收入两位数增长虽然有积极意义,但快于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就有收入分配不合理的嫌疑。7月16日公布的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063元,比上年同期名义增长8.7%,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6.6%。财政收入增长10.6%,而居民收入增长6.6%,财政收入还应该让利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