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包括推进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引导劳动力要素合理畅通有序流动、推进资本要素市场化配置、加快发展技术要素市场等九个方面。其中对土地、劳动力、资本、技术、数据等五个要素领域提出了进一步市场化改革方向,以促进要素自主有序流动,提高要素配置效率,进一步激发全社会创造力和市场活力。同日,国家发改委也印发《2020年新型城镇化建设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其中多处政策涉及土地和劳动力要素市场化改革的内容。
毋庸讳言,当前中国经济运行在严峻复杂的形势下,面临更大的下行压力。结合当前形势,中央发布第一份关于要素市场化配置的文件,通过深化要素市场化配置改革来挖掘增长潜力,可谓意义重大。
改革开放40多年以来,我国长期保持经济较快增长,全要素生产率提升是其中一项重要因素。据有关机构测算,1982年至2010年我国全要素生产率(TFP)对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为21.5%。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报告显示,2001年至2013年我国TFP年均增长率为2.03%,对GDP增长率的贡献率为22.25%。中国社科院经济研究所《经济蓝皮书夏季号:中国经济增长报告(2017—2018)》指出,2013年至2017年,全要素生产率贡献率达到20.83%。应该承认,劳动力、土地及自然资源、资本等三项要素的投入为推动经济发展发挥了巨大作用。但是,传统要素投入的可持续性和投入效率都在递减,旧的经济增长模式遇到障碍,中国经济发展正面临挑战,必须进行新的突破。
如果过去的经济高速增长相当程度上是依靠在招商引资中拼土地、拼资源、拼劳动力成本,那么未来我国必须注重如何有效地配置经济资源,以全新的发展观念来制定政策,进行系统的结构调整和改革。近年来,中国在商品市场和服务市场的改革有长足进展,但对要素市场的改革却举步维艰。未来中国经济要实现产业升级和消费社会转型,向高质量发展迈进,改革的突破点就在要素市场。中央已经高度重视这一问题。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必须加快形成企业自主经营、公平竞争,消费者自由选择、自主消费,商品和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的现代市场体系,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和公平性”。十九届四中全会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强调推进要素市场制度建设,实现要素价格市场决定、流动自主有序、配置高效公平。2019年11月召开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一次会议提出,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机制。
可以说,推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全面提升中国的全要素生产率,这是中国经济下一步长期稳定发展的核心问题。应当看到,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有产业层面、要素层面和制度层面等三个层面的任务。产业层面包括推进产业转型、发展新兴产业、调整产业结构等,其对应的“产业转型”。要素层面重点是在微观层面,进一步开放要素市场,打通要素流动通道,优化资源配置,全面提高要素生产率。主要包括通过价格改革、生产要素市场化改革、技术创新、制度创新、管理创新、市场开放等,其对应的是“要素配置”。制度层面包括加快推进国企改革、推进财税金融改革、深化投融资体制改革、深化社保制度改革、加快户籍制度改革、加快科技体制改革、加快土地制度改革、加快教育改革等,其对应的是“制度改革”。为此,中国必须扩大市场空间,全面推进生产要素的改革,释放社会资源潜力。
值得关注的是,此次《意见》对要素市场化改革提出诸多实质性举措。比如在推进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方面,提出建立健全城乡统一的建设用地市场;在引导劳动力要素合理畅通有序流动上,要深化户籍制度改革;在推进资本要素市场化配置上,要完善股票市场基础制度;在加快发展技术要素市场上,要健全职务科技成果产权制度等等。要素市场化改革全面破冰必然有利于促使经济形成良性循环,有利于中国整个经济的蛋糕做大做好。而未来中国要实现产业与消费“双升级”,必须更多依靠后两大要素的潜力释放——科技创新和制度改革带来新的红利,通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来对冲经济下行因素,实现要素优化配置。
不可否认,在中国迄今的城市化过程中,由于资本、人力、资源、技术等要素向城市集中,城乡差距并没有缩小。但是随着中国城市化进入到了下半场,城市化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只是重点不仅仅在现有的大城市,而是要把以往孤岛型城市转变为网络型城市,进一步拓展城市带、城市圈,在大城市之间带动大量小城镇发展,推动互联互通和基本公共服务的均等化,带动人口居住和产业布局的再配置,由此将可引出可观的基础设施和房地产投资机会。
此外,还要通过制度改革的突破,鼓励城市资本下乡,投资农业和农村建设。适时调整完善劳动合同法,增强劳动力市场灵活性,促进劳动力在地区、行业、企业之间自由流动。通过渐进式的制度改革和政策调整,鼓励城乡之间的多种要素流动,提高要素的配置效率,这应该是未来中国改革的重要任务之一。
当然,要加快推进要素市场改革还须有基本的体制改革作为保障。从这个角度而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