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6日这一天,运营了83年的日本东京筑地市场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在最后一次黎明前的金枪鱼拍卖后,这个被誉为“东京厨房”的鱼市带着很多从业者的唏嘘和感慨于当日中午正式闭市。几天后,拆迁工作随之启动,预计将于2020年完工,喧嚣一时的市场将成为东京奥运会和残奥会的停车场,而东京都政府尚未公布此处黄金宝地在此之后的规划安排。

日本媒体说,凌晨起,筑地市场内有许多人与车辆往来,热闹兴旺。清晨5点多,在金枪鱼拍卖前,作为批发商代表的“筑地鱼市场”社长吉田猛表示:“筑地将于今天结束83年来的全部活动,它将被载入历史。”一位退休的海鲜拍卖师赶在这天回到了筑地,他对法新社说,“我快哭了,今天是一个悲伤的回忆日,筑地试图与时俱进,但它正在变老。”

最后一个交易日,一条产自青森县的、重约162公斤的金枪鱼以438.5万日元(约合人民币26.5万元)的当天最高拍卖价成交,即每公斤约2.7万日元。

资料显示,1923年关东大地震之后,位于日本桥的鱼市场和京桥的蔬果市场等搬迁至筑地,而如今闻名世界的筑地市场于1935年正式迎客。市场主要由瓦楞铁棚建成,面积约23万平方米,每天供应约480种水产及约270种蔬果,大约有4万人以上进出,单日交易额约为20亿日元。清晨时分的金枪鱼拍卖,更是日本深度游的热门项目之一。

筑地市场分为场内区和场外区,场内的批发区分青果部和鲜鱼部,但10点前不对散客开放。场外区很多零售商家,每日都可看到在各种网红寿司店前排队的各国游客。逛吃逛吃,是这里的唯一旋律,如果还有插曲的话,那就是排队,安安静静地一排到底。据说,拥有460多家店铺的“筑地场外市场”仍会在原址营业。

筑地市场闭市前后,日本媒体的怀旧式报道铺天盖地,一波又一波的催泪弹让人防不胜防。《朝日新闻》做了一组名为《筑地之声》的小短片。朝日君说:“东京·筑地市场往来着各种各样的物品与人群。侧耳倾听,便能听到平常不曾在意的声音。市场不久后将搬迁至丰洲,在那之前,希望能够留下这些即将与筑地市场一同消逝的声音。”

告别了简陋的铁棚,陈旧的货架、拥挤的人流、头疼的鼠患以及斑驳的记忆,筑地市场的一二级批发商们将搬迁到2公里外的丰洲。新市场将于10月11日开放,那里更加安全、更加卫生,冷链供应系统更是高出一筹。

据悉,此次市场由筑地搬迁至丰洲花费了近6000亿日元。筑地市场一位代表说,希望市场搬迁工作得以顺利进行,也希望未来业者们能够团结一致,打造更加繁荣的丰洲市场。东京都知事小池百合子说,未来将全力支援丰洲市场,“希望将其当作核心市场扶植”。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小池百合子那样乐观,很多世代在此营生的鱼商并不支持这次搬迁。就在不久前,一些鱼贩还聚集在一起,徒劳地进行着最后的抗争。有日本媒体曾经报道说,筑地共有600多家二级水产批发商,其中大多是小规模经营,且老龄化问题严重。由于搬迁需要花费上千万日元,业界内部甚至预测,仅有一半左右的批发商会搬迁至丰洲。

鱼市的灵魂还在么?没人能给出答案,但一些人在为此付出努力。比如,对游客开放的金枪鱼拍卖活动会被保留下来,但形式上进行了较大调整。丰洲市场为此建造了一个带玻璃墙的观景台,既可确保场内严格的卫生管理,又将这个高光的旅游项目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