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社评:英国经济不需要革命

英国中左翼智库的委员会针对英国经济的种种顽疾开出了猛药。应该在该方案基础上辩论和尝试,而不是一下子改天换地。

对照英文收藏更新于2018年9月10日06:04英国《金融时报》社评

英国经济有许多优势,其金融、专业服务等多个行业富有创新性、全球领先,还有辉煌的科学创新历史。它同样也有弱点,2007-08年金融危机以及脱欧挑战加剧了这些弱点。

多年来,各种研究都对英国经济的缺陷感到遗憾,许多研究得出的结论都是它应该向其他欧洲经济体学习,包括德国和斯堪的纳维亚国家。最新的一项这样的研究,是上周由受人尊敬的中左翼智库公共政策研究所(InstituteforPublicPolicyResearch)组建的经济公平度委员会发布的报告。

这份报告有两个值得注意的方面。首先,委员会成员背景广泛,有法通投资管理公司(Legal&GeneralInvestmentManagement)个人投资业务主管海伦娜莫里西(HelenaMorrissey,见文首照片),前麦肯锡(McKinsey&Co)全球总裁鲍达民(DominicBarton),坎特伯雷大主教(ArchbishopofCanterbury)贾斯廷韦尔比(JustinWelby),以及英国工会联合会(TUC)秘书长弗朗西丝奥格雷迪(FrancesO'Grady)。这是没有党派偏见的一群人。

其次,该报告提出了一些激进的主张,包括推动50%的英国劳动者加入工会(上一次达到该数字是在1979年);提高土地税和资本收益税;让工人进董事会;改变企业的法律地位,以促进长期主义;成立一些半官方行业机构。

这份报告得到了英国工党(LaborParty)左翼影子财相约翰麦克唐奈(JohnMcDonnell)的欢迎,他将之比作1942年引导英国走向福利国家的《贝弗里奇报告》(Beveridgereport)。不过该报告对经济不平等以及创造“更公平经济”的关注,也呼应了特里萨梅(TheresaMay)作为首相作出的承诺:聚焦于帮助“勉强过活”的家庭。

该报告分析了技术变革和全球化,并表示英国的灵活经济让投资者获得了过多收益,而员工得到的太少。太多行业“陷入低生产率困境”,而“过度灵活的劳动力市场”导致了工资停滞。

该报告担心,许多员工——特别是那些临时合同员工——感觉自己被“赢者通吃”型经济排除在外,这种状况会对社会造成不良影响。这一担忧是正确的。英国糟糕的生产率记录,以及公共和私人对创新领域较低的投资率,也损害了英国与其他国家竞争的机会。

劳动参与率高、高薪的劳动力,高产能,以及经济增长,这三者之间不必有矛盾,这在部分服务业和先进制造业中已得到验证。该委员会很有说服力地主张道,经济决策要更多地移交地方,以及应采取更强有力的反垄断政策来刺激竞争。

他们的一些其他建议也值得考虑。例如,对收入和资本收益同等征税,20世纪80年代时任财政大臣奈杰尔劳森(NigelLawson)就曾努力过。又比如修改《公司法》(CompaniesAct),详细阐明作为一项法律意义上的目标,“公司从长远来看的成功”指的是什么,这样做将类似于美国推出《特拉华普通公司法》。

但如果在为英国经济带来全盘改变的同时,忽视过去的经验教训,可能存在风险。在撒切尔(Thatcher)改革之前,对企业界采取的那种社团主义、工会化、管制的方式,并没有创造增长与和谐,而是造成了讨厌的停滞。连麦克唐奈都警告说这些建议需要“经过几乎是摧毁性的测试”。

中国经济转型的设计师邓小平主张“摸着石头过河”,而不是盲目跳入河里。应该在该委员会想法的基础上进行辩论和尝试,而不是按照这些想法将英国大爆炸式一下子变为另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