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宣布提名包括来自中国的张向晨等四位候选人担任世界贸易组织(WTO)副总干事之后，WTO新任总干事伊维拉已经上任过百日。这一百天，对于这个经过艰苦谈判方才建立并逐渐演化生长的国际组织而言，似乎十分关键与不同。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以及WTO中最重要的成员国之一，中国在伊维拉出任总干事后，正在逐步理清自身对于WTO下一步工作的看法。《中国经营报》记者获悉，中国新任常驻WTO代表、特命全权大使李成钢在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与WTO线上议员研讨会上，表达了这些看法。

这些看法可以概括为：修复、回应、再平衡和相关性。在这次线上研讨会上，李成钢用“撸起袖子加油干”描述了伊维拉上任以来的工作状态，他还表示过去25年新规则乏善可陈，上诉机构而今也陷入瘫痪，但中国还有一个俗语，“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履新百日

如果没有复杂的国际政治因素，伊维拉——这位来自非洲国家的政治精英，本应该更早迎来自己在WTO总干事任上的“百日履新”。早在2020年10月28日，在新任WTO总干事遴选当中，伊维拉就已经获得大部分成员国的支持。按照WTO相关组织任命程序，如无异议和反对，伊维拉就会很快走马上任。

但是，特朗普担任总统的美国政府，为伊维拉的尽早上任设置了障碍。其时，特朗普政府明确反对伊维拉出任WTO总干事，由于美国作为WTO最重要成员之一的特殊地位，伊维拉的履新问题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继而进入长时间的博弈与拉锯，WTO随即进入到了“没有总干事”的特殊状态。

这一切，直到拜登胜选美国总统方彻底改观。在2021年2月5日，拜登政府上台执政后即发表声明，表示支持伊维拉出任WTO总干事。在拜登政府表态之后9天，WTO履行相关人事任免程序，伊维拉正式就任WTO总干事。以此计算，截至5月26日，伊维拉正式履新百日。

在这履新百日中，伊维拉除去事务性的工作，以及其他相关议题的协调与磋商之外，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提名了四位副总干事人选。这四名副总干事人选分别来自美国、中国、法国和哥斯达黎加。其中，中国的人选是此前曾担任中国驻WTO特命全权大使的张向晨。

“由来自中方的人选出任WTO的副总干事，是近年来的惯例。”一位了解WTO运行机制的权威人士告诉记者。商务部对这一提名表示，中方对伊维拉总干事任命四位副总干事表示赞赏和欢迎，这有助于加强WTO秘书处的管理，充分发挥秘书处的作

用，推进WTO各项工作。伊维拉总干事任命张向晨先生为副总干事，不仅是对张向晨先生本人能力的认可，更是对中国多年来在WTO中发挥的积极和建设性作用的肯定。

核心问题

在WTO总干事履新，多项重要议题、机制的僵局有待化解的背景下，接替张向晨出任中国驻WTO特命全权大使的李成钢，通过线上方式参加了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贾拉特兰国际研究院与WTO线上议员研讨会。

记者了解到，在这次研讨会上，中方和李成钢重点关注和围绕讨论的议题在于WTO的下一步工作是什么?而长期以来，WTO在现行国际贸易制度框架中，主要围绕三方面发挥作用，即制定规则、争端解决和贸易政策监督。“这被视为WTO的三大支柱。”前述权威人士向记者表示。

而WTO近年来的多舛命运，则与这三大支柱所陷入的困境有关。李成钢表示，规则制定和争端解决目前“已经岌岌可危一段时间了”，他还用中国的一句俗语提醒——“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伊维拉总干事已宣布要‘撸起袖子加油干’。”李成钢说。

陷入“岌岌可危”的两大支柱中，争端解决上诉机构的停摆，处在核心地位。WTO争端解决是WTO框架下最有效的机制，但2019年12月11日，因为大法官人数不足，上诉机构正式停摆。而其原因是美国阻挠上诉机构大法官遴选。

记者查阅WTO相关官方资料，过去几十年间，上诉机构有效解决了120多起争端案件。多位从事国际贸易和法律关系工作的人士都向记者表示，尽管各方对上诉机构有各种不同的看法，但是，其在解决争端过程中所发挥的作用，不应被人为地、不客观地进行贬低性的评价。

记者了解到，对上诉机构问题的处理态度，中国方面的意见在于：立刻恢复上诉机构的运行，争端解决机制改革可以进一步讨论。

仍有契机

虽然在核心问题上诉机构的恢复运行上，仍有相关问题等待解决，但是在WTO的另一大支柱——规则制定上，则有契机可循。在谈及过往一段时间规则制定的问题时，李成钢表示：“过去25年新规则乏善可陈。”

前述了解WTO情况的权威人士告诉记者，契机出现在渔业补贴谈判上。渔业补贴谈判在WTO由来已久。2001年，WTO首次承认有必要对渔业补贴进行改革，并在

2005年完善了谈判授权。到2015年时，联合国又提出了相关目标，这个目标被包含于“可持续发展目标”部分当中，其核心内容是禁止某些助长过剩产能和过度捕捞的渔业补贴，取消助长非法、未报告和无管制(IUU)捕捞活动的补贴，同时，避免出台新的这类补贴。在WTO框架下，渔业补贴谈判一直在进行。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鱼类生产国，也是主要的渔业出口国之一，因此，渔

业补贴谈判与中国的利益密切相关。同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