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近期在贸易、科技领域发起的诸多摩擦,以及在金融领域出台限制性措施的潜在风险的上升,让市场开始关注未来争端向金融领域延伸的可能性。年初以来,针对美联储在疫情期间与诸多外国央行建立货币互换机制但未与中国央行合作,有学者提醒要警惕世界金融“去中国化”。不过,从市场的反应看,更多关注的是未来美国究竟是否会利用美元在世界货币体系的霸主地位,对中国切断进入美元支付清算系统。
综合多位受访的资深金融人士的观点看,中国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与国际经济联系日益密切,也是金融大国,从理性角度,世界金融很难、也不应该“去中国化”。缺乏中国参与,世界将失去巨大的现实商业利益和发展潜力。从过去的经验看,美国金融制裁一般会采取渐进式的方式,通过持续博弈来实现制裁目的,不太可能直接动用诸如阻断被制裁对象的美元国际收付,甚至要求环球银行间金融电讯协会(SWIFT)除名等极限制裁方式。
国家外汇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王春英上周表示,人民币资产在全球范围内还是有非常好的投资价值,今年以来,境外投资者增持境内股票和债券的规模增速呈两位数增长;同时,尽管受疫情影响,今年以来全球的直接投资总体低迷,但上半年中国利用外资达到了4722亿元,二季度增长8.4%,这是非常可喜的成绩。境外资金中长期增持人民币资产的格局没有变。
不必对世界金融
“去中国化”过于紧张
前不久,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理事长李扬关于世界金融“去中国化”的观点广受关注。他认为,建立将中国和人民币排除在外的新全球货币金融体系的步伐从未停止,甚至有加快之势。今年3月,受疫情引发的全球金融市场动荡影响,美联储在已有的美元互换工具基础上,与多国央行建立临时性美元流动性互换安排,进一步加码向全球提供美元流动性,但这一轮货币互换安排并未包含中国央行。李扬以此为例曾在公开场合表示,一个以美元为核心、明确排除人民币、联合各主要经济体的新国际货币金融网络已呈雏形,美元借助“美元荒”的蔓延,进一步巩固甚至提升了其国际地位。
不过,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副所长陈道富在接受证券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货币互换是双边国家间的流动性安排,主要用于应对紧急的流动性紧缺。为应对金融动荡下的全球美元荒,美国近些年有两轮大范围签订货币互换协议,一次是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另一次则是这次的疫情冲击。我国持有3万多亿美元的外汇储备,且最早实现经济的恢复,金融市场相对稳健,并没有出现美元流动性紧张状况。因此,并没有特别的必要与美国签订主要应对准危机状态的国家间流动性供给方式——货币互换,也不宜仅根据此就得出世界金融“去中国化”倾向。当然,从提醒的角度则无可厚非,但不必过于紧张。
陈道富进一步表示,金融因连接和流动而发展壮大,因相互信任相互依赖而具有功能和影响力。越来越多国家参与统一市场,更能发挥金融优化资源配置功能。因此,从金融内在发展逻辑角度,并没有动力将某个大国剥离“去化”。
“当然,短期内可能会出现一些国家利用其掌握的金融影响力,以损害体系长远利益为代价实现特定目的,但大概率会采取‘定点袭击’方式,以国际社会可接受的理念,在一定时期通过特定方式控制在特定领域和特定对象,应不会过度泛化。”陈道富称,中国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与国际经济联系日益密切,从理性角度,世界金融很难、也不应该“去中国化”。缺乏中国参与,所谓的“世界金融”将隐含巨大的代表性问题。随着中国资本市场开放和人民币国际化,也将失去巨大的现实商业利益和发展潜力。
被SWIFT除名概率极低
从过去美国对其他国家实施过的金融制裁措施看,美国可能出手的“牌”通常有迹可循。光大证券首席银行业分析师王一峰对记者介绍,金融制裁主要通过阻碍资金流动来使受制裁国承受经济及政治压力,常用方式主要为冻结在美资产、限制国际投融资、切断美元获取能力等。
在上述美国常用的金融制裁招数中,市场最关注的莫过于未来美国是否会对中国切断美元支付清算系统,特别是近期有关内地或香港是否存在被SWIFT除名的可能性。
SWIFT是全球最重要的国际收付电文传送与交换处理体系,为全球金融机构提供支付结算信息传输服务,是最重要的国际收付清算体系的基础设施。
作为中国大陆首位SWIFT董事,海王集团首席经济学家、中国银行原副行长王永利近日就解释称,国际收付清算体系主要包括两大部分:一是各国自己主导的,主要运行本国货币的资金清算体系,如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HIPS)、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等;二是各国统一共享的国际收付电讯运行体系,如SWIFT。二者相辅相成、紧密联系,缺一不可。SWIFT只是国际收付体系中的电讯通道,它还必须与各国的资金账户清算体系连接,真正将资金从付款方账户转到收款方账户,才能完成国际收付清算,形成完整的国际收付清算体系。
值得注意的是,多位受访人士认为,尽管美国对该组织有较大影响力,但仍无法形成“一言堂”,鉴于我国的经济金融规模,被全面切断美元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