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疫情暴露出立法方面的问题主要是，法律上仍有空白、弱项、短板，缺乏全覆盖和硬约束、硬条款，有些法律规定相互衔接不够，甚至出现矛盾，确有系统进行修订、完善的必要。

疫情成为法治的试金石。在过去几个月的疫情防控中，现行法律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也暴露了一些短板和不足。强化公共卫生法治保障，全面加强和完善公共卫生领域相关法律法规建设，成为4月26日开幕的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七次会议的主题之一。

提交常委会审议的《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制工作委员会关于强化公共卫生法治保障立法修法工作有关情况和工作计划的报告》（下称《报告》）指出，这次疫情暴露出立法方面的问题主要是，法律上仍有空白、弱项、短板，缺乏全覆盖和硬约束、硬条款，有些法律规定相互衔接不够，甚至出现矛盾，确有系统进行修订、完善的必要。

《报告》指出，需要制定一个专项立法修法工作计划，统筹安排、指导推动强化公共卫生法治保障立法修法工作，积极回应社会关切。

有卫生领域法律专家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在公共卫生事件的预警、指挥等环节，《传染病防治法》《突发事件应对法》《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等法律法规的内容存在不协调之处，适用时存在冲突。

除了《报告》，本次常委会会议还审议了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法修订草案三审稿、动物防疫法修订草案、生物安全法草案二审稿，针对疫情暴露的短板，其均提出了针对性的修改。

法律制度不够顺畅协调

据中新社报道，《报告》指出，要加强调查研究，找准立法修法的重点难点问题，针对法律不健全不完善、法律之间不协调不一致、配套法规不及时不适应不匹配、法律实施不力等不同情况，提出切实可行的立法修法工作方案，着力解决疫情防控工作中暴露出的法律制度问题。

全国人大常委会法工委发言人、立法规划室主任岳仲明4月22日表示，这是全国人大常委会首次制定专项的立法修法工作计划，将按程序批准后实施，统筹安排、指导推动相关立法修法工作。

在4月25日广东外语外贸大学举行的强化公共卫生法治保障理论(线上)研讨会上，国家卫健委法制司处长王玲也透露，国家卫健委对目前国内法律制度框架进行了全面梳理，整理出现行公共卫生法律法规亟待修订的问题。

国家卫健委全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专家组成员、清华大学法学院教授王晨光介绍，目前我国防治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的法律框架比较齐备，但相互之间并不匹配，在一些概念、权力主体、行政程序的规定上也不完全一致。法律、法规、规章、应急预案之间的关系要理顺。

“下一步应该尽早启动修改《传染病防治法》，这是这次疫情防控工作的主要法律依据，然后理顺其与《突发事件应对法》《野生动物保护法》《国境卫生检疫法》等法律以及一些下位法规规章的关系。”王晨光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报告》强调，目前公共卫生领域法律制度还存在不够顺畅协调的情况，比如《突发事件应对法》和《传染病防治法》对疫情信息发布的主体规定不完全一致。

按照《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由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和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卫生行政部门公布传染病疫情信息。但按照《突发事件应对法》规定，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都有权根据有关法律、行政法规和国务院规定的权限和程序，发布相应级别的警报。

法律规定不一致的地方不只这一处。比如应该由哪级政府启动应急预案？

国家卫健委全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专家组成员、北京华卫律师事务所主任郑雪倩介绍，按照《突发事件应对法》规定，启动应急预案的主体是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传染病防治法》对由哪级政府启动应急预案没有作出规定。按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规定，启动应急预案的主体是国务院卫生行政主管部门，以及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

“当出现传染病疫情时，应该优先适用属于特别法的《传染病防治法》和《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对于《传染病防治法》没有作出的必要规定，可以修改吸收《突发事件应对法》的相关内容，比如写入系统性、原则性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如何应急处理条款，并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条例》中进行具体规定，使之与《传染病防治法》更好对接。”郑雪倩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

加强监测预警制度

生物安全法草案二审稿提请本次常委会会议审议。

据新华社报道，在防控重大新发突发传染病、动植物疫情方面，草案增加了监测预警制度，要求专业机构开展主动监测，收集、分析、报告监测信息，预测新发突发传染病、动植物疫病的发生、流行趋势；国务院有关部门和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及时发布预警，采取相应的预防、控制措施。

可以发现，在关于发布预警的权限方面，生物安全法草案二审稿与《突发事件应对法》的规定一致，这意味着《传染病防治法》的相关规定今后或将修改。郑雪倩介绍，按照《传染病防治法》规定，采取传染病预防、控制措施的主体是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以及省、自治区、直辖市人民政府。

美国西东大学全球卫生问题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