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胡慧茵
编辑|和佳
图源|摄图网
农历新年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出境游从业者们收到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1月20日,据文旅部旗下“文旅之声”消息,从今年2月6日起,试点恢复全国旅行社,以及在线旅游企业经营中国公民赴有关国家出境团队旅游和“机票+酒店”业务。即日起,旅行社及在线旅游企业可开展产品发布、宣传推广等准备工作。从第一批恢复的国家名单来看,涉及亚、非、欧、美各大洲的20个国家,其中包括泰国、印度尼西亚、柬埔寨等多个东南亚国家。
“三年了,终于等来出境游团游重启。”1月20日下午,旅行社旅游顾问小吴怀着激动的心情在朋友圈发文,她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坚持了三年,总算看到曙光,终于可以回归到自己原本所在的国际线路顾问岗位。
过去三年,疫情延宕反复,旅游业遭受重创。相比起国内游的起起伏伏,出境游则一直处在停摆状态。广州康辉国际旅行社的副总经理陈洁玲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表示:“疫情期间最困难的时候,公司的业务量大幅下滑,靠国内(业务)营收也难以填补缺口。同事们每月只能拿两千多的基本工资。面对生活压力,很多年轻员工选择了转行。”
疫情让原本蓬勃发展的国际旅游霎时间进入“寒冬”。而一大批从事出境游业务的从业者,生活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近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了多位负责东南亚线路旅游的从业者,试图了解在国际旅游从停滞到逐渐复苏的过程中,他们真实的心路历程。
地陪导游:从全年无休到“全年淡季”
在泰国地陪导游王明龙的社交平台上,经常能看到他晒出泰国各地的旖旎风光。“做了二十多年的地陪导游,我觉得我最大的优势,是能以有趣的方式向游客介绍旅游景点,更重要的是,能给游客们定制独特的旅游线路。”他告诉记者。
即便是很多泰国的小众景点,王明龙都能如数家珍。高中毕业后,他就一直从事旅游行业,一路走来,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导游并不容易。王明龙说,从导游助理到可以单独带团的正式导游,首先要过“语言关”,从零基础开始跟着其他导游学习中文,紧接着就是尽可能多地熟悉和打磨各种线路、景点的介绍,期间就需要差不多十年的时间。因为中文表达能力好,再加上风趣幽默的性格,王明龙成了当地的一名当红的导游。他告诉记者,以前忙碌的时候,一个月能带四个中国旅行团,把时间塞得满满的,收入也比较可观。
然而,疫情让一大批地陪导游的生活发生急转弯。疫情暴发后,前往泰国的外国游客人数骤减,从2019年近4000万人次跌至2021年的40万人次。尽管赴泰外国游客数在2022年回升至1115万人次,但有数据显示,2022年全年到泰国旅游的中国游客人数仅有27.4万人。
国际游客数的锐减直接影响泰国整个旅游产业链。“身边很多年轻导游、司机都转行卖菜了,都是为了生计。”王明龙坦言,中国游客锐减也让他失去了最大的收入来源,只能跟妻子一起在街头卖冰沙,做点小生意过活。但他表示,这也只能勉强支付租金和生活支出,远远比不上他当导游时的收入。
同为泰国地陪导游的松栋和珍妮,也都深切感受到疫情给他们生活带来的冲击。
松栋从事旅游业已十五年。他告诉记者,疫情发生后,以往平均每个月接待三个旅行团、月收入达3万至5万泰铢的生活一去不复返。甚至在疫情发生后的整整一年,他都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而被迫赋闲在家。
“疫情才过去一年多,我的存款已所剩无几,日子顿时变得紧巴巴的,”松栋表示,后来找到了开出租车的工作,但生活依旧艰难,一天工作18个小时最多也只能赚300至600泰铢,与做导游时的收入差距甚大。为了补贴家用,他除了开出租车,还会兼职做接待泰国国内散团旅客的工作。
国际旅游的迅速“降温”,也令珍妮的生活急转直下。为了节省生活成本,疫情初期,她就决定离开曼谷独自回乡,以卖小吃维持生计。但受限于家乡消费水平,即便把卖小吃的毛利压得很低,前来光顾的客人也不多。
“根本赚不到什么钱,积蓄很快就花光了,只能向朋友借钱度日。”珍妮表示,因为身边的朋友也都知道她以前是做导游的,所以很体谅她的处境。自去年年末起,得知“中国将有序恢复中国公民出境旅游”,珍妮决定再次回到曼谷,随时准备接团。
在越南做了六、七年地接导游的志坤,近期频繁在社交平台上打广告,希望借此揽到一些自由行散客团的生意。他告诉记者,目前接待的旅客主要来自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跟中国游客的体量相比有很大差距。在带散团之余,志坤会在家卖点螃蟹、水果补贴家用。对于此次中国文旅部试点恢复出境团队旅游业务,而第一批国家名单中不包含越南,志坤有些失望。他直言,早日等到中国旅行团的到来,才能让更多地陪导游恢复生计。
处境相似的国际线导游们,静待中国旅行团的回归。
旅行社:被调配到各类岗位等待“春天”
过去三年,旅游业遭遇巨变。而一众旅游从业者在经历“至暗时刻”的同时,也越发认识到坚守的可贵。
“历经三年,终于等来了出境游复苏的曙光。”陈洁玲向记者表示,过去这段时间,旅游业者的处境都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