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年618开始,就没有平台再敢搞‘二选一’了。”
“往年我们曾碰上强制‘二选一’的情况,今年双11没听说有这样的要求。”
在“渠道为王”的零售业竞争中,每年的电商大促都会伴随“二选一”的声音,强势的电商平台利用优势地位和商家对其的依赖性,采取不正当手段强迫经营者只能在一家平台开店或将最优惠的价格放在该平台。
眼下,监管正逐步规范。今年2月,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印发并实施《关于平台经济领域的反垄断指南》,8月,市场监管总局发布《禁止网络不正当竞争行为规定(公开征求意见稿)》再次对经营者强制“二选一”、误导消费者、以技术手段恶劣竞争等行为进行详细规制。
近日,澎湃新闻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各大电商平台依然对“二选一”这一话题避之不及,从商家与行业人士的反馈来看,在监管部门持续规范平台经济后,今年双11各大电商平台不再刻意强调平台与平台之间的竞争关系,火药味变淡,专家则提醒电商领域仍需警惕隐性的“二选一”。
商家:自由度高了,是否多平台开店仍需综合考量
“我们曾遭遇过‘二选一’。我们是腾讯入股公司,在京东上开店会有些优待,因此得罪了另一家主要电商平台,双11时,该平台对店铺进行了屏蔽、限流,搜索我们的店铺名,出现的会是其他同类品牌。阿里系对我们的线上渠道限制后,公司在电商渠道的销售占比一直都不高,今年电商销售增速才明显加快。”一位不愿具名的头部服装品牌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记者,服装品类是前述电商平台的强势品类,在面对品牌合作时有更强的话语权。
“他们控制品牌的方式很简单,就是限制流量到你的端口来,这对品牌的杀伤力还是很大,因为消费者根本搜不到你的店铺。”上述人士表示。
“二选一”常年存在,不管平台是直接要求,还是用块“遮羞布”暗示,商家迫于压力,很少会旗帜鲜明地反对。因此,当格兰仕在2019年用7封公开声明叫板天猫时,获得不少关注。
2019年的618大促,格兰仕方面称,受搜索异常事件影响,格兰仕在天猫上的六家核心店铺销售较去年同期均大幅下滑,致使格兰仕天猫相关店铺造成了20万台产品库存积压,整体损失不可估量。
格兰仕的叫板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2020年6月,格兰仕与阿里握手言和,阿里与格兰仕签订合作协议,格兰仕诉天猫一案也已撤诉。
时至今日,面对记者的采访,格兰仕已不愿再提起该话题。
“反垄断之后,商家的生存环境好了很多,我们不仅和天猫、京东、唯品会有合作,拼多多也希望与我们达成合作,并承诺给予流量资源和广告资源,他们希望我们能签一个保底协议,当商家需要‘站队’时,不可以将产品从他们平台强制下架。”上述头部服装品牌的工作人员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即便有了各项法律法规的约束,他们还是担心,一旦与拼多多达成合作,与阿里修复的关系是否会再次受到影响。
“阿里与拼多多的关系还是很微妙的,而且我们与电商平台合作也会综合考量是否适合我们的品牌调性,比如,我们内部是把阿里、京东看作是线下商场。”该工作人员说道。
此外,一位爱库存平台的工作人员也告诉澎湃新闻记者,去年曾有商家向爱库存反应,某品牌折扣电商平台要求商家不得与爱库存继续合作,并强令商家下架在爱库存上的所有商品与活动。今年2月,该平台被罚后,情况得到改善。
网经社电子商务研究中心主任曹磊表示:“重罚之下,各家电商会有所忌惮,不管是招商还是促销会更加规范。对于有些商家而言,把渠道分布在各个平台,既能降低经营风险,也可更好获客引流。对消费者而言,则有了更多的选择。”
值得关注的是,阿里巴巴所在的浙江省共有各类网络交易平台310个,平台上网店数量超过900万家,占全国总量近半数。据中新网报道,11月2日,浙江省平台企业行政指导会通报了此前浙江省平台企业自查整改情况。浙江省市场监管局网监分局局长金翔介绍,从发现的问题类型看,二选一、协议垄断、经营者集中等垄断问题较少,自查整体情况较好。
不过,面对即将到来的双11,会议还是向平台企业提出“五加强、十不得”的要求,“十不得”其中一条是不得实施“二选一”。
电商平台:对“二选一”话题依然谨慎
“二选一”,除了商家与电商平台间的纠葛,平台间也曾有过激烈摩擦。
2015年,因“二选一”争端,京东贸易公司、京东叁佰陆拾度公司起诉天猫网络公司、天猫技术公司、阿里巴巴公司。2019年拼多多、唯品会两大电商向北京高院提出申请,请求以第三人身份加入诉讼。
而京东、唯品会、拼多多在指责阿里的同时,也曾被竞争对手或商家指摘过实施“二选一”。
平台之间的硝烟味未散,不过,“二选一”因监管部门的处罚有所收敛。
2021年2月,市场监管总局依法对唯品会作出行政处罚决定,处罚金额300万元。
2021年4月,阿里因“二选一”垄断行为被处以182.28亿元的罚款,并连续三年向市场监管总局提交自查合规报告。
同月,市场监管总局与中央网信办、税务总局共同召开互联网平台企业行政指导会,34家互联网平台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