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我蓄谋已久的一个开始。”说起7月23日将在北京上演的中文版音乐剧《天生一对》,身为导演的刘天池告诉第一财经,这并不是她的第一次跨界。
尽管在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执教20多年,也在影视圈收获了“明星教头”的赞誉,但对刘天池来说,执导一部音乐剧却是隐藏多年的心愿。
刘天池在张艺谋电影《活着》中以凤霞一角出道,也曾与张国荣合作电影《夜半歌声》。但她在中戏毕业后,仍选择赴日本四季剧团学习深造。在四季剧团的三年中,她以音乐剧演员身份参演《美女与野兽》《猫》《威尼斯商人》等名剧。2002年,她学成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与音乐人三宝合作执导音乐剧《金沙》和《蝶》。但对当时的中国市场来说,音乐剧尚没有形成适宜土壤。
20年过去,作为舶来品的音乐剧,在中国迎来蓬勃发展的市场空间,中国音乐剧市场也形成了全产业链模式。刘天池终于等到时机,执导中文版音乐剧《天生一对》。
好的故事是一部音乐剧成功的关键。《天生一对》改编自德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埃里希·凯斯特纳的名作《两个小洛特》,于1971年被四季剧团搬演上舞台,该剧导演是四季剧团创始人浅利庆太,编剧是三岛由纪夫的挚友矢代静一,并由作曲家今泉隆雄操刀音乐创作。半个世纪以来常演不衰,迄今已演出近千场。
刘天池保留了音乐和文本结构,对全剧做了“更接地气”的改编。故事情节不变,但每个人物的台词、表演的方式,几乎都变了,“任何一个国外的剧本,我都要找到中国观众能驾驭的共情点,让它更中国化一些,更本土化一些。”
风靡世界的《天生一对》
1949年,作家埃里希·凯斯特纳创作了德文小说《两个小洛特》,讲述一对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妹在夏令营意外相遇的故事。
凯斯特纳曾获国际安徒生奖,被誉为西德战后儿童文学之父。在德国,他的名字总是与格林兄弟相提并论。他虽被视为儿童作家,但作品中并没有童话世界,也没有任何说教,而是以当代为背景讲述孩子的故事。比如他1928年出版的儿童读物《埃米尔与德特克提夫》就是一本以柏林为背景的小说,当时在德国卖出了200万册,被译为59种语言。
刘天池很喜欢埃里希的作品,例如其中一本《动物会议》,是一部和平主义的讽刺作品,讲述了世界上所有动物团结起来,迫使人类解除武装,实现世界和平。
《两个小洛特》的故事,讲述了两个小女孩在夏令营中偶然相识,她们意外发现,原来对方是自己的孪生姐妹。因为父母离婚,她们从婴儿期就分离,从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她们一个从没见过父亲,一个从没见过母亲,于是决定互换身份去对方的家庭,试图以秘密计划让父母复合。当父亲打算再婚时,姐妹俩阻止结婚计划,母亲也从妹妹那里发现了两人的秘密。当母亲带着妹妹前往维也纳探望生病的姐姐,在孩子们的要求下,父母终于团聚。
这部诞生于1949年的小说,在70多年里不断被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和动画,故事的背景既有上世纪40年代的德国,也有60年代的英国,或是21世纪的美国和日本。
美国导演戴维·斯威夫特1961年执导的《天生一对》,曾荣获两项奥斯卡提名。流传最广的版本则是1998年的电影《天生一对》,美国女导演南希·梅尔斯用轻喜剧的方式让整部影片充满欢声笑语。当年,这部电影的全球票房高达9200万美元,在美国的首周票房仅次于《拯救大兵瑞恩》。
2020年,电影版《天生一对》剧组重聚时,全剧组都在探讨,为何这个故事历经数十年依然打动人心,引发共鸣?导演南希·梅尔斯给出的答案是,很多来自破碎家庭的孩子都希望获得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个故事实现了很多孩子的梦想。”
家庭剧的魅力
2007年,制作人王翔浅第一次看到四季剧团的音乐剧《天生一对》,“激动得逢人便讲,这颗种子在心里跃动了十几年。”
从2017年起,她先后引进了四季剧团的《想变成人的猫》《素敌小魔女》《王子与乞丐》数部音乐剧,既是剧本翻译者,又是总策划和制作人。今年疫情期间带来的这部中文版《天生一对》,来自与刘天池的一拍即合。
王翔浅相信,这个经典故事有着治愈情感的能力,观众能从中获得能量,获得一个契机,打开自己的“心墙”。她想赋予中文版更多适应时代的含义,“这不只是给孩子看的,更适合每一个家庭。”
刘天池认为,《天生一对》的故事对中国观众来说有天然的吸引力。
“中国人家文化的凝聚力是非常强的。中国孩子几乎从出生开始到18岁,家庭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家庭场景的陪伴感,家庭的黏性,对每个中国人都有特殊的意义。”她认为,跟西方家庭偏于自由、独立的亲子关系相比,“家庭”这个词对中国人的意义更为浓烈,两个女孩想要父母复合的心情,也就更容易被观众共情。
她最喜欢埃里希作品中透出的人文关怀,“《天生一对》故事最核心的一点是,它反映出我们每个人成长中都可能遭遇的困扰。它凝聚的是人性里最柔弱、最闪亮的那个部分,会对成年人的行为进行拷问和反思,这个故事无论改编成什么艺术形式,都有很好的文学底子。”
去年年底,《天生一对》中文版开启全国演